卫衍才刚带着轸宿回来，却不想在门口便看到跑得慌里慌张的沈鸢，沈鸢抓住他的手，喘着气没有说话。

“抓住她，抓住她！”那几个小厮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然而他们现在眼里只有沈鸢，都还未来得及注意到她身边散发着冷酷气息的男人。

用不着卫衍出手，轸宿便直接把这几人放倒，心宿也才听到动静，急急地跑了下来。

“是属下疏忽！让世子妃受惊了！”心宿道。

“我没事，不是你的错。”沈鸢心中有些愧疚。

那公子哥是最后才追上来的，骂骂咧咧地道：“臭丫头，竟然敢耍我！看我不把你带回府里弄死你！”

然而他带来的人都已经抱着肚子像只虾米一样在地上挣扎。

“你想弄死谁？”卫衍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周身气场强势凌厉，脸上戴着和沈鸢一样的面具，一身黑色披风更为他增添几分危险的气息。

那公子哥不由得地瑟缩了一下，但又仗着自己在金陵的地位，瞪着眼道：“好狗不挡道，我爹可是金陵知府，你最好识相点给本少爷乖乖让开。”

“金陵知府？”卫衍冷笑一声，眸色深沉，“我记下了。”

话音一落，伸手锁喉，动作快到让人跑都来不及跑，卫衍手劲儿又大，差点把人给掐断气了。

公子哥脸色青紫，都要翻白眼窒息而亡了，卫衍又猛地松手，他便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卫衍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把手擦干净，然后丢在他脸上，长靴踩过他的手腕，还用力碾了一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卫衍目不斜视地踩断他的手腕，然后回到沈鸢身边，问道：“出来做什么？”

“本来想买糖葫芦的。”

“我带你去。”

两人丝毫没有因为打了知府儿子而苦恼或者害怕，围观的人暗自叫好，“那个黑衣公子是什么人呀，神神秘秘的。”

“没见过这号人物啊。”

百姓议论纷纷，那知府家的少爷被几个小厮狼狈地抬回了家。

今晚他的小美人也摸到，倒是被踢了一脚命根子，还断了只手。

金陵知府的府邸里鬼哭狼嚎的，金陵知府才刚回来，便听到儿子在外面被打了的消息，正要去看看，但是管家又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老爷，有贵人来了！”管家语气着急。

金陵知府疑惑，“谁来了？”

管家看了看周围的下人，然后凑到知府耳边，小声道：“秦王世子的人。”

金陵知府眼皮一跳，也顾不上自己受伤的儿子，连忙去招待人了。

轸宿奉命前来，见到金陵知府，便直言道：“我家主子说了，你这个做知府的若是连自己的儿子也管不住，这金陵城也干脆别管了。”

这是要摘了他的乌纱帽啊。

金陵知府对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也知晓几分，平常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闹出人命就好，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惹到秦王世子身上了！

这个蠢货！

“是在下教子无方！臣一定好好教训他，还望这位大人能在那位面前为在下美言几句，明日在下便携礼赔罪。”金陵知府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不需要，我家主子的行踪你最好守口如瓶。”

“一定一定！”

送走了轸宿，金陵知府才松了口气，转而沉着脸问道：“今日那个逆子都做了什么？！”

管家把小厮之前告诉他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金陵知府听得心惊胆战，尤其是在听到管家说他儿子是因为调戏一个女人才被打成这样的时候，金陵知府都觉得自己心绞痛了。

秦王世子身边除了世子妃以外，哪来的其他女人。

他这个儿子今日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卫衍手下留情了。

……

最后卫衍陪沈鸢买了两只糖葫芦，分了卫衍一根，表示她不和他生气了。

卫衍笑了笑，带着沈鸢在金陵的街道上闲逛，他们两人难得有这么一晚喘息的时间，可以不用去想其他事情。

“好多年前我和师父还来过一次金陵，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沈鸢笑着和卫衍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在外游历的七年，卫衍未曾参与的七年，沈鸢想说给他听。

沈鸢逛累了，两人便随意地在街头找了个石阶坐着，都有点洁癖的两人此刻也不嫌脏。

“突然想到我们以前在长安逛灯市的时候了，不过那会儿还有顺喜跟着呢。”顺喜被留在了秦王府，没有跟来。

卫衍眸色黯淡了几分，道：“那你还记得在长安的灯市上都发生什么了吗？”

“当然了。”沈鸢细细地回忆着，笑道，“你收下了我做的花灯呢。”

卫衍看着街市上泛着暖光的灯火，意识恍惚了一瞬，他好像又忘了……

他和沈鸢原来在长安城里逛过灯市吗？沈鸢送过他花灯吗？

但是，为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轸宿提到的那只金翅蝶花步摇他也细想了许久，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在卫衍此刻戴着面具，不然沈鸢或许就会发现此刻卫衍的眼眸中透着无助和迷茫。

沈鸢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道：“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卫衍点了点头，怀着心事跟着沈鸢回了客栈。

晚上两人就寝时，卫衍紧紧搂着沈鸢，虽然往常卫衍也喜欢抱着她睡，但是力道却没有这么大。

“你抱得太紧了。”沈鸢戳了戳卫衍。

卫衍眼睛也不睁地道：“冷。”

沈鸢鼓了鼓嘴，没有说话，只是把卫衍又抱紧了几分。

……

翌日一早，卫衍便趁着沈鸢还未醒，先去找了轸宿。

“除了见血发狂以外，我现在，还会忘记以前的一些事情。”卫衍在轸宿面前没有隐瞒病情。

轸宿原本还有困意，一听到卫衍的话，心中一惊，“忘记事情？”

卫衍抬手轻轻捂着后颈，道：“和这个东西脱不了干系，你要尽快查清这个蛊。”

轸宿神情严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原本以为楚旭在世子爷身上留下的蛊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却不想竟然还能吞噬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