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见了什么？”

“反正是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幽幽传出，有点卡在喉咙里的感觉。

“怎么还不过来？”欧阳昊见她还靠在Eric的身上，有点懊恼，却不得不问的轻柔，毕竟自己刚才的话应该伤了她的心。如若不是怕伤到她，他早就和Eric打起来了。

柳絮不是想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实在是他扣住自己肩膀的手力度用的过大，根本动不了分毫。

她有点吃痛的抬头看向Eric：“你弄痛我了。”

“噢……”Eric的表情微带异样，迅速收回了手。

解脱束缚后的柳絮没有多想，真的走回到了欧阳昊的身边，只是并没有去牵他悬在半空的那只手。尽管如此，欧阳昊还是流露出胜利者的表情，只要他的丫头还愿意靠近自己，他就有信心能求得她的原谅。

就这么走了？Eric掩饰着吃瘪的表情：“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听他的话？”

他的声音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见到他不高兴了，欧阳昊反而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刻意搂着柳絮的腰际：“我说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老婆是吧？”

柳絮没有搭理他，只是看向Eric：“谢谢你陪着我辗转各家医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还是想听他解释。我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让自己未来后悔的事情，希望你能明白。”

这女人是不是傻啊，刚才难道听的还不够清楚？

“好吧，算我多管闲事。”Eric带着恼怒，直接转身离去，她还真以为他是闲得慌吗？

一时间楼道口也只剩下这夫妻两人，听着柳絮刚才的话，欧阳昊很感谢她愿意听自己解释。

“丫头，谢谢你！”

“我不需要什么谢谢，我只要一个解释。”柳絮掰开那只因环着她的腰际而刚好放在小腹的手，感觉那只手似乎正在扼杀者腹中的胎儿。

解释？欧阳昊不是不想解释，只是不能解释。

“我们回家再说好吗？”他只能使用缓兵之计，刚好在回去的路上还可以想想用什么样的托词。

“好，现在就回家。”只要他愿意说，柳絮并不介意多等个一时半刻。

车上，两人没有了往日的甜蜜，欧阳昊习惯性的有试着握住柳絮的左手，可都被她巧妙的躲开了。

“你这算是无声的抗议吗？”欧阳昊试着浅笑，用轻松的语调来缓解车内凝重的气氛。

“我不能抗议吗？”柳絮本就憋着难受，他这一问在她眼里反而成了对自己的责备，面色不是很好，：“你身为宝宝的父亲，却一心想要我将他流掉，你觉得我该欢呼雀跃对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和以往乖巧温柔的她完全不一样。

欧阳昊有点不适应“丫头，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好吗？你要相信我，不管做什么，我只会为了你好。”

“所以你不要孩子的理由是什么？”说着，问题又转了回来，他口口声声说为她好，可她完全不能理解：“既然提到了，你不妨现在就个我个解释好吗？”

“现在？”欧阳昊的脑子瞬间在飞速的转动，什么理由，事情被拆穿的太突然，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此时的他完全没办法去理智的思考，他只知道，他要保护她，不能让柳絮离开自己。

“怎么，没话说了？其实你就是不想孩子对不对？”

“……”他不是不想要，只是不能要。

等不到欧阳昊及时的回答，柳絮莫名的悲切：“欧阳昊，当初我代孕怀着别人的孩子时，你要娶我，说当孩子的父亲。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想方设法的让我流掉他。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你能告诉我你这是什么心态吗？”

“……”

“欧阳昊，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逃避问题。”

“丫头，还是那句话，我只能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欧阳昊没办法解释，只能拿心底的话来求她的理解。

“为我好？”柳絮愿意相信他做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她好，可是为她好为什么不能要孩子？

“算了……”实在是太爱他，既然他真不愿意说，她愿意不勉强他。只是流掉孩子她不允许：“欧阳昊，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但是孩子我是不会流掉的。”

如果她知道那孩子是她被别人侮辱后留下的印记，她还会不流掉吗？他不相信，所以他坚持己见。

“丫头，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孩子没了，你还有我呢。”

“欧阳昊！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柳絮终于控制不住了，这个男人说起不要孩子没有半点的不舍，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漠。她没办法接受他莫名其妙的回答，情绪难免的激动起来。

之前意外失去一个孩子，她已经很难受了，现在他却刻意要她流掉孩子，她做不到：“欧阳昊！我要是不愿意流掉这个孩子，你会怎么样？”

“丫头，别这样，我真的是为你好。”欧阳昊有点无可奈何，第一次有点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呵！为我好？”柳絮不禁冷笑着：“我还真不知道哪里是为了我好。”

“……”

“总之，我不会流掉这个孩子，就算你再不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可是不巧，我就是怀上了。”

“……”

车内的气氛冷却到了冰点。

欧阳昊始终没有再回应，真的不知道去说什么才能既不让她生气，又能让那个不该出现的孩子不复存在。这成了他活了三十多年来，遇到了最大的难题。欧阳昊开着车子，完全心不在焉。

柳絮见欧阳昊一直不说话，只当是心虚的表现。她不禁想着：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不愿留下你给他怀的孩子，这是真爱吗？

本就紧张了一上午的她，在听到欧阳昊的那些话后，其实内心已经溃不成军。本想着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可是他全完全不珍惜，竟觉得有点悲凉。

“欧阳昊，我不勉强你接受这个孩子，但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想再亲自摧毁第二个孩子了。倘若你接受不了的话，我可以试着退出你的生活，反正爷爷早就想我这么做了。”

“什么叫退出我的生活？”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欧阳昊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意味着要失去她，那他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欧阳昊懊恼的一只手猛拍着方向盘，本就是市中心，车多人多。刚好是在等红灯的间隙，这突如其来的噪声引来诸多的不满。

“会不会开车呀！”

“开豪车了不起啊，以为路面是他家开的吗？”

“现在的有钱人啊，越来越没有素质了。”

……

呱噪的声音让欧阳昊愈加的烦躁，根本就不管绿灯还没到，直接开车冲了出去，而且是开到了最快的车速。

“欧阳昊，你疯了吗？”柳絮一只手赶紧抓紧车座，身体重心尽量靠后，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飞出车外。

“对，我就是疯了。”欧阳昊一只手开着车子，一只手强行将柳絮的头抵到自己的肩膀处，声音中带着歇斯底里：“不许躲着我的任何接触。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什么叫离开我的生活？”

柳絮的脖子感觉生疼，却摆脱不了他的，只能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她知道自己的话惹恼了他，可明明是他先做错事的不是吗？凭什么现在对自己说话大小声。

他的车速太吓人，柳絮真怕会出事情，虽然对欧阳昊心存意见，还是放缓了声音：“我们现在不要再讨论任何问题了，你先安心开车，不要开那么快可以吗？”

“……”

“欧阳昊，再这样开下去，我怕会出事情。”

“喊我老公！”他的车速不减，他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

这个问题重要吗？好，她喊：“老公！”

“说你永远不会退出我的生活。”

为了安全，她说就说：“好，我永远不会退出你的生活。”

欧阳昊没想到吓一吓柳絮，她竟然便这么听话了，那他干脆将无理取闹进行到底，就算她会生气，他也认了，他相信，只要他以后能对她足够的好，她终究会原谅自己的。

“丫头，说你愿意打掉孩子。”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柳絮一直不是个很容易生气的人，可是这一次柳絮被彻底激怒了：“欧阳昊，你再这样逼我，我就一定会退出你的生活！”

原来这一招根本没用，欧阳昊决定还是回家后慢慢再劝她，不再为难她，准备减慢车速。可是车速完全减不下来，以他的经验，车子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

如果继续以这样的车速下去，车子到拥挤的路面后很容易就发生意外。不过他倒也没有多害怕，在国外的那几年，这种被人暗算的手段已经屡见不鲜。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以他的身手跳车完全不会出问题。只是，让他担心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的女人，他不允许她出事。

冷静下来，他想起城外有一条河，如果车子开到河里的话就能避免被撞的意外。

（还有一章，晚点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