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告诉若灵霜为何要告诉他那么多，也没有向若灵霜提过任何要求。

若灵霜有时甚至在怀疑他是父亲留下的人，一直潜伏在仇人身边给自己消息。

但是这次，楚霜灵云寺一行，他的出现告诉自己并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自己是他的一步棋，也许自己刚好在他的算计之中，所以他才会给自己消息。

不管怎么样，到现在为止至少他给自己的消息都是正确的，并没有带来任何损失，反倒推进了计划的进行。

他告诉自己要防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这次在灵云寺中，皇帝在偷偷给楚霜下毒时，下面的人没有报告就给墨尘轩也下了毒，差点就害死了他们俩。

假冒刺客袭击楚霜差点真做，寺门前冒充始祖的人杀害无辜，这难道都是自己为了报仇想要的！

为了报自己的仇杀害更多的人！

若灵霜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可怕，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来人，备好马车，去楚府！”阳光下的若灵霜想起楚霜暖人的傻笑，勾起嘴角，也该去探望探望她了。

墨尘轩回京后就直奔封淑妃那里。

“母妃，母妃，你可要为孩儿做主！”一如既往的妖孽，儿子对母亲的倾诉。

“啊！父皇也在？”墨尘轩没想到皇帝也在这里等着他。

其实早看见了。

“皇儿这是不愿见到父皇，那父皇走便是！”墨皇说着便假装起身。

“父皇！”墨尘轩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儿臣不是那样的意思。”语气慌乱着解释道。

“那皇儿是什么意思！”墨皇眯起锐利的鹰眼，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一样了。

封淑妃察觉出墨皇的怀疑，娇弱的跪到墨皇脚边，眼带泪花心疼着墨尘轩道：“皇上，皇儿吃了那么多天的苦，好不容易回来了，求皇上不要怪罪皇儿！”说着用着丝帕轻点着眼角快要掉下的泪。

美人垂泪，墨皇怎么能不安慰，叹息道：“爱妃，再不起来，朕可就真要惩罚皇儿了！”

“皇上！”封淑妃娇弱道。

瞧着父母眼前打情骂俏，墨尘轩低头小声嘀咕道：“儿子都要被人拉去当小妾了，母妃也不管管！”

“你说什么！”墨皇不仅听的清清楚楚，还明白的很。

“就知道，父皇心中只有母妃，都不会关心孩儿！”墨尘轩故意犯浑道。

一个多疑的皇帝是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有质疑的声音，但他又会渴望这种质疑。

越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他们越渴望那种平淡中最真实的亲情。

“皇儿，还不像父皇认错！”封淑妃怒道。

墨尘轩低着头就是不说话。

封淑妃紧张的看向皇帝，生怕对方惩罚自己的儿子。

墨皇面上虽怒，心中却一点也怒不起来，本来还对墨尘轩的点点怀疑，不知不觉中就消失无踪。

这对母子，有些什么都写在脸上，自己还在这里怀疑皇儿别有所图，看来真是想多了。

“皇儿，你站起来，说清楚，小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可是听说你英雄救美来着。”皇帝故意带着怒气道。

但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话中的宠溺。

见墨尘轩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愿出声，封淑妃更是焦急。正要出口再求墨皇之时，对方却拍拍自己的手，递来安慰的眼神。

封淑妃带着泪痕对墨皇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后，便把接下来的的事都交给了墨皇：“皇上，皇儿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饿了，臣妾去小厨房看看还有些什，也好给皇儿端来。”

封淑妃深深的看了眼墨尘轩后就离去了。

“母妃！”墨尘轩对着封淑妃离去的背影不舍的叫道。

爱妃一直都是那样的信任自己，那样的善解人意，知道自己要问皇儿一些事，即使担心皇儿，还是主动的出去。也许在这个皇宫中，除了这母子俩就在也没有自己能信任之人。

瞧着墨尘轩一脸的委屈，墨皇又恨铁不成钢，太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上战场了，他却还在这里哭鼻子，真是让人担心，自己走后他们母子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

“站起来！”墨皇鹰眼怒睁，大喝道：“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就找母妃，你心中羞不羞愧！”

墨尘轩被吓得一缩：“我…我没找母妃！”

在墨皇眼中墨尘轩就是在狡辩：“那还不站起来，把事情说清楚！”

墨尘轩心虚的偷窥了眼墨皇，别扭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声道：“那凤蝶儿就是个疯子，孩儿根本就不认识她，跑来硬要说什么小妾，夫君的…”越说越小声。

“那你还救她？”墨皇为了不吓坏墨尘轩，稍微缓和了点语气。

“还不是因为父皇！”墨尘轩矫情道。

墨皇眉头微蹙。

“父皇书房不是有一幅来凤国公主的画吗，那凤蝶儿就带了一个和画中一样的霜佩！”墨尘轩埋怨道。

“所以你就把她光明正大的扔到了寺门口！”墨皇恍悟道，但又觉得不对，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怎么还能做出有失身份之事。

第四十章

“她当时也没说自己的身份，万一霜佩是假的喃！”墨尘轩不服道。

“那你最后不还是又救了人家！”墨皇追问道。

“那万一霜佩是真的，那种时刻她要是真死在了这里，那来凤国的老凤主岂不是要攻打祈天国为她报仇，到时父皇不就要去打仗了，这可不行！”墨尘轩给墨皇分析着自己当时的猜测。

“你现在是怎么说都有理，那你为何还怕她娶你！还要来找你母妃做主？”墨皇没想到还真与自己有关，如果没有那幅画，没有那个霜佩，凤蝶儿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皇儿就不会忍气吞声的来找她母妃诉苦。

封淑妃细心的在小厨房备着糕点，脸上哪有半分的担心，自己的孩儿当娘的怎么会不了解。

墨皇现在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堂堂一国的王爷还会怕一个被收养的人！

“父皇，你不会真的同意我去来凤国吧！”低头的墨尘轩见墨皇突然没有了声音，诧异的抬头，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怎么不去问你母妃？”墨皇反问道。

“母妃还不是都听父皇的，父皇想卖孩儿，母妃都会同意的！”墨尘轩小声嘟囔着：“再说，母妃有可能还是来凤国的公主！”

“你…你…”墨皇难得的露出郁闷的表情：“皇儿心中，父皇就是这样的人！”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母妃怎么会是公主！”墨皇心中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封淑妃与画中人一点也不像。

墨皇气墨尘轩对自己的不信任，气墨尘轩不像自己那样铁血，但更多的是担心墨尘轩这样以后会被人欺负。

袖风一拂，墨皇朝外走去，现在最好派人去探探来凤国使者的口风，到底是不是和自己猜测的那样和封淑妃有关。

“父皇…”墨尘轩拖着长长的尾音，对墨皇没回答自己的不满。

“好好准备！”墨皇头也不回的说道。

“父皇就这么急着送我走。”墨尘轩无比委屈，但又不能反抗。

一直站在门外的王公公，实在忍心不下墨尘轩那样委屈的表情，尖着声音打趣道：“逍遥王，快准备准备，今晚参加给来凤国使者的宴会”

“宴会！”墨尘轩。

并未走远的墨皇，叹息的摇了摇头：皇儿懂得还太少！

“皇上，这就要走了么！”封淑妃迎面而来，正对上墨皇。

“爱妃，来凤国使臣已到，今晚爱妃就和朕一同去见一见如何！”墨皇注视着封淑妃的每一个表情，想从里面看出破绽。

果不其然，封淑妃立刻紧张道：“皇上，您真要送皇儿去来凤国！”

可惜，封淑妃紧张的是自己的皇儿，与来凤国使者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墨皇眼底快速划过失望，瞬间被自己藏了起来，笑着对封淑妃道：“爱妃，好好准备，朕去安排！”

墨皇还是不甘心，他是真希望封淑妃是公主，这样就能和来凤国捆绑在一起，那么将来自己的统一大业也许就会少了个敌人，多了个盟友！

封淑妃恭送着皇帝离去，眼中流光飞舞：不知道皇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墨皇会这么大反应。

“母妃！”屋中不相干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母子二人，但以墨皇的为人，不可能没安排第三只眼睛监视。

封淑妃握着墨尘轩的手，指间在他手心中写着：一切可还顺利。

面上却异常担心：“皇儿，这是有什么委屈，快给母妃说说！”

“母妃，父皇要送我去来凤国当…”小妾，最后二字，墨尘轩实难出口，但封淑妃懂。

墨尘轩反写到：一切都好。她们怀疑母妃身份。

“傻孩子，父皇那么疼你，怎么会为了外人的一句信口开河就那样对待你。”封淑妃小心的劝导，眼底却闪过一丝戒备。

“那父皇还叫我好好准备去参加来凤国使者的宴会，这不是明着让我和他们提前接触吗！”墨尘轩不依道。

封淑妃突然笑出声：“那你父皇还叫母妃一同去，照你的说法，母妃不是也要被送过去？”

“那不一样母妃可是来凤国公主！”墨尘轩脱口而出。

封淑妃立刻捂着胸口，吃惊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母妃对小时候的事真没什么映像，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墨尘轩想给母妃竖个大拇指：与其回避，还不如正面对上，让一切的可能都成为不可能。

“皇儿，宴会上一定要帮着母妃好好看看。”

“看什么？”

“当然是母妃和她们有没有相似的地方，万一我不是，她们硬要说是，骗得了你父皇的信任，最后算计你父皇…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记得，帮母妃一定要好好看看就行！”封淑妃思考着说道，顺手递过糕点给墨尘轩。

母子俩吃着糕点，讨论着对策。

皇帝回到御书房，不久后就有人汇报了封淑妃和墨尘轩说过的所有的话，甚至连表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墨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案，眼神幽深忘向虚无：“王贵，你说封淑妃是唱得哪出！”

王公公额头开始不断的冒汗，皇上提的问题太过尖锐，这是皇上的疑心病在作祟，不愿相信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存在，但又不愿打破那份简单。

“算了，问了你也不可能知道！下去看看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墨皇有些疲惫的挥了下手。

“谢皇上不治老奴愚钝之罪，老奴这就下去查看。”王公公察着额头的汗，颤巍巍的退了出去。

以前王公公是每遇到楚霜的问题心中就发怵，现在又多了墨尘轩母子二人。

人就是这样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不一定就会相信；你说假话的时候，别人不一定就不信。当然信与不信，还要看当事人自己是否让别人信与否。连自己都没弄明白真还是假，别人又怎么会跟着你的想法走。自己的摇摆不定就会造成事实上的假，你都不确定，别人为什么要相信。

就像封淑妃一样，确定了自己一定可能性是公主的真实，但又不盲目的去对号入座，皇帝又有什么理由来怀疑母子二人居心不良，又有什么理由来不相信他们。

“皇上，这是密室中取出的画像！”暗卫递上取来的画。

墨皇缓缓的打开卷起的画像，不知何时放在书房中的这幅画被自己收进了密室，也许是来凤国老凤主彻底退位后，也许是新凤主送来求和的密函时，画中少女穿着和凤蝶儿类似的衣服，眉眼间清晰可见的睿智，一身的王者气息铺面而来，可惜这样的人却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也许是早就死在了那场战乱，只是老凤主不愿相信罢！

墨皇仔细的看着画中少女，努力寻找着与封淑妃的相似之处，最后还是放弃了，封淑妃的温婉贤淑与画中人的英气睿智并无半分相似。

“禀皇上，探子来报！”跪地上一暗卫说道。

皇帝卷起画轴放在一旁：“叫他进来！”眼底划过一抹可惜。

一黑衣侍卫跪在地上恭敬道：“禀皇上，已查明来凤国使者来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