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最后的决战就是这头白牛和一头健硕的青牛之间的抉择。

“菁菁，你的蛮蛮若是赢了，我就把自己送给你。你若是输了，就嫁给我如何？”

男孩年轻大胆，后面的芦笙吹得更加起劲。男孩的亲友团更是在后面唱起了情歌。

“这是谁家的姑娘？生的如此漂亮？眼睛好像天上的流星，脸儿好像十五的月亮...哪天能和妹成还算给，喝口凉水心也欢...”

这歌唱的火辣辣的，男孩面上的笑容更为灿烂。这种气氛下，我都跟着起劲大声为男孩呐喊着。

对面的女孩杏眼一立，整个人都娇俏起来。“想要娶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随后，小鞭子打在白牛的屁股上，那头叫蛮蛮的白牛前蹄挠地，呛得地上刮起阵阵尘土。一时烟尘弥漫，白牛的低吼声不断。

猛地察觉到整个祭台的地面开始颤动，那头白牛发起了攻势。

随后，两头牛的撞击声、嘶吼声，还有男孩惊恐的叫声，女孩娇俏的笑声，观众发起的惊呼声都重叠缠绕在一起，整个斗牛仪式达到了全场的高超。

随着那头青牛的轰然倒地，男孩被压在牛身下口吐鲜血，白牛蛮蛮获得了本场仪式的冠军。

后面有人利落的把男孩从牛身下抬出来，放在担架上抬下山去。在此期间，他的亲友团竟然还在欢呼着，对男孩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担心。他们这是受了什么样的蛊惑？

而那个也叫菁菁的女孩更是满脸含笑，挑着眉毛压根没回头看一眼。侧身骑着白牛晃悠悠的走到祭台中间，她白净的小脸上还溅上了几个血点子，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牛血。

“这小丫头了得啊，幽幽，你好好学学！”大白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憋了憋嘴，这个...

我和她相比...其实不能算是残忍，大家的立场不同，出生环境不同，不能下定论。

不过看这女孩子的笑颜，总觉得在哪见过，很是熟悉的感觉。

女孩从牛身上跳下来，单膝跪地向罗生讨赏。罗生抚掌大笑，大声宣布今年的神牛就是这头名叫蛮蛮的白牛。

更为硕大的红花被佩戴在白牛的胸前，白牛很是听话的跪坐在广场中央，受着众人的称赞与朝拜。而其他的牛，伤势有轻有重，都被拉到了祭台右侧的柳木桩子前。

两棵柳木桩子呈x型插在祭台上，两端深埋地下。那些牛排好队，依次站在架子前把头放在树桩上。

有人在牛头上扣上麻袋，随后拉紧缰绳用斧头冲着牛头猛击，庞大的牛身轰然倒地。这是另外一人赶忙把麻袋掀开，能清晰的看到牛的天灵盖被砸出了一个血坑。

那人掰开牛嘴，将牛舌抻出来，削成细尖的竹签刺于舌头中间，让舌头长长的抻在外面不得缩回去。牛眼大睁，死不瞑目。

随后，按照这样的情形，那十一头牛无一幸免。

早上那瘸腿老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大叔，你知道他们为啥要这样做？”那些牛被宰杀完之后由壮实的小伙子抬着，依次摆放在祭台的中间，大牛头的下面。

“输了就要被宰，祭给天神！把舌头用竹签子插上，就不怕这些牛的魂灵去阎王那里告状喽...”

这做法果然细微周到，他这话也回的让我哑口无言，太有深度了。

毛主席说过，落后就要挨打，在南疆这思想被运用到了极致，输了就要挨宰...

我把这话念叨好几遍，感叹自己再不争气，恐怕在这儿真是挨宰的份儿了。

“哎呀，女娃娃，你莫要念了！我就是随口一说，肥了也要挨宰的，一会儿宰完牛就宰猪了！”老汉在那解释着，我看着自己这两日饿下去的小肚子心中稍平衡了下。

“肥了也要挨宰，挨宰...”

老汉看我还在那念叨，以为我是被宰牛的场景吓到了，便把我拉到平台的下方处，那里离这些死牛远一些，让我少受些刺激。

李瑞麟和那群人还在推杯换盏，这宰完牛还宰猪，看来仪式还早着呢。我找个人多的地方继续隐匿着，那边有个队伍都是我这般年纪的小女孩，我插在里面一点儿都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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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蹲坐在一旁，寻思换口气就被人拎上前去。

“快走快走，到你们了...”

我就这样被强行推到了队伍里，让人赶着往祭台中央走。

现在群众都在沸腾着，芦笙、鼓声、长笛在一起奏出各种优美的乐章，男女情歌对唱搞得现场如火如荼，更有大胆的男人上前扛着女人就往台下奔。

现场各种口哨声和吆喝呐喊声，人都疯狂起来。

看着我身旁的小姑娘面色平静的往前走着，我还误以为要想领导做汇报演出。这应该是跳舞吧？我要是跟不上节奏做错动作会不会马上被发现？

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办？猪还没宰呢，我怎么就蹲在她们这群人当中呢？

心中甚是懊恼，可也于事无补了。我们这十几个人人已经站在了祭台中央，前面就是死去的那十一头牛。

看着眼前一头头死牛，它们的内脏有的流出了体外，更有恶心的屎尿都涂在了身上。我闭上眼睛，忍住胸口的翻腾，逼着自己站在这里，想着要是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这时，有人上前和罗生与那群所谓的贵宾介绍着什么。之后，就有人上前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把尖刀。

看来，不是跳舞！真是天尊保佑，回去一定给你多上两柱香。

之后就听到了让我绝望的话，“各位贵客，下面要表演的是取脏。如果说斗牛是牯藏节的重要环节，那么取脏那就是重中之重。

取脏必须是由十二岁以下的处女，一月前就开始食素保证身子的洁净，之后用处子之手亲自将斗牛的心肝脾胃剖出，送上祭台献给蛊灵，才算是完成这祭祀的过程！”

说这话的人，正是那天去找银月的老头子。不卑不亢，说的极为神圣。可再神圣，也不能掩饰让我解剖牛肚子的事实吧？

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差事还是找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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