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风的目光仍然停驻在慕雪歌的身上。

当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慕雪歌亦抬眸望向了他。

只是，四目相对，却全然没有了往常那般的柔情与欢喜。

慕雪歌的黑眸中如一汪没有任何波澜的清潭，“四王爷，沈靖可曾回四王府？”

是的，她记得沈靖这个人，而且很清楚。

她甚至记得她对沈靖的怀疑…

她所有的记忆中，只有烈如风失踪了，其他人仍鲜活的存在着。

不，也不可以说烈如风失踪了，在慕雪歌不曾对烈如风产生好感之前的烈如风，还是存在的。

现在的慕雪歌的记忆，可以说是被断情咒篡改的记忆——自慕雪歌对烈如风渐生情愫之时。

比如说，在慕雪歌的记忆中，关于她是七彩火凤的传承者这件事，关于这烈玄之地是被封印之地这件事，已然不是来自烈如风，而是来自她在青仑山古迹中晋升至灵神时，得到的那只金色凤凰的记忆…

在慕雪歌的记忆中，红婴、古青峰、白寒与琉悠然同她经历了风风雨雨，可是烈如风却成了那个自从去她慕雪山庄提出百年之约以后就不曾出现的人。

甚至关于烈如风在死亡之谷曾救下慕雪歌的那个片段，都在慕雪歌的记忆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度，慕雪歌甚至都曾怀疑烈如风“无缘无故”的跟着她，跟着她去慕雪山庄的动机——

是为寻仇还是为报复…

毕竟，他们杀了的那个烈如萧，慕雪歌的记忆里清楚的表示，他就是那个与她有婚约的烈国太子。

而为何要杀他，在慕雪歌的记忆中，竟只剩下烈如萧与冥幽夜有勾结…

关于烈如风与烈如萧之间的恩恩怨怨，竟也是荡然无存！

为了这件事，红婴、白寒、琉悠然、赤炎幽狼…甚至慕雪家的长老们可谓是费劲了口舌…

好在四王府在慕雪灵的这件事上出了不少的力气，所以时至今日，烈如风也算成了慕雪歌的一个“朋友”。

也仅仅是一个朋友…

而且是根本不能与红婴、古青峰、白寒、琉悠然他们相提并论的朋友…

如果要排序的话，甚至都要被排在上官昭的后面！

“据暗尘的消息，沈神医自上一次咱们…自上一次离开四王府以后就没有再回府。歌小姐，此问是何意…？”

即使慕雪歌对待他已经冷冷淡淡，可是烈如风却是自始至终对于慕雪歌温柔如初。

甚至因慕雪歌的记忆被断情咒篡改，会因他们说起的某些与她的记忆不符的情况而引起剧烈头疼这种事，烈如风都会刻意的避免。

比如现在…

烈如风并不清楚在慕雪歌的记忆中，他中魅毒之时，慕雪歌的记忆已经被断情咒篡改成了怎样的模样，所以他只能笼统的回答慕雪歌。

他生怕再引起慕雪歌的剧烈头疼。

“那四王爷可怀疑过沈靖…？”

由于烈如风及时的纠正了自己，所以竟没有引起慕雪歌的任何不适。但见慕雪歌此时，正用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烈如风。

那一双黑眸虽不带任何的感情，但竟也差点儿让烈如风深陷其中！

“四王爷…？”

烈如风明显的走神了。

不过在慕雪歌再次喊他的时候，他就迅速的收回了思绪，“歌小姐，此话何意？”

他很想如往常一样喊慕雪歌为“歌儿”，可他喊出的“歌儿”竟也成了慕雪歌头疼毛病发作的缘由之一，所以他不得不称呼慕雪歌为“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