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醉,慕先生宠妻无度
作者:糖炒粒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16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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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这样伟大的爱情,我理解不了。
慕历北听到清软的嗓音,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看向南湾的目光很温和,“丫头,有没有时间,跟我喝杯茶?”
南湾不会傻到对方只是来找她喝茶的,心有些紧。
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举止毫不扭捏,“这附近有一家茶馆,虽说小了点,但还算得上清雅别致。”
慕历北拍了拍南湾的手臂,脸上的笑慈爱和曦,“这里我不熟悉,你带路。”
古色古香的小间里。
赤色的木质窗户,竹帘半开,香炉燃着。
慕历北看着南湾温杯,投茶洗茶,泡第一泡
动作缓缓,一起一落。
她还穿着白大褂,所以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茶的香气,倒并不觉得违和。
接过她双手递来的茶杯,送到鼻前闻了闻,然后尝了一口。
眼里流露出赞赏,“现在的年轻人,喝惯了老外的咖啡,很少有懂茶的了。”
她的动作娴熟,举止大方,没有浓妆艳抹,清淡简单的装扮,倒是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他对这名声不太好的孩子,似乎有了另一种看法。
南湾不含腰,也不驼背,坐的很端正,语气也是礼貌恭敬的,“奶奶喜欢,我就学了些皮毛,在伯父面前献丑了。”
慕历北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慢道,“你们领证的事,慕桓已经跟我说过了。”
闻言,南湾手里的动作一僵,茶杯还搁在唇边。
“别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见状,慕历北笑了笑,嗓音醇厚,“虽然不习惯,那也得开始改口了。”
南湾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僵硬,机械的收到桌面上,视线落在冒着白烟的香炉上,唇瓣张了张,试了好几次才发出那个音节,“爸。”
慕历北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似是安抚,也似欣慰。
并不年轻的脸,是岁月留下的沧桑,“虽然慕桓回到慕家的时间不长,但我心里清楚,他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这只是开始,所以南湾并没有接话。
“慕桓十来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算命的瞎子,据说是从某个寺庙里下来的,算命看相很是厉害。”
“世蓉虽然是个女强人,虽然,按常理来说,不应该相信这些,但她却是信命的。”
“那算命的说,慕桓命硬,如果继续养在慕家,公司就会日渐衰败,家族也会开始没落。”
南湾诧异的抬起眸,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慕历北无奈叹了口气,“这还是轻的,更严重的,是会克死父兄”
“世蓉起初也不太相信,但那算命的走后不久,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就出了问题,赔了两个亿,二十年前的两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
“没过多久,瑾谦被歹徒绑架,差点丢了性命”
在这温暖的包厢里,南湾只是听着,就觉得手脚开始发凉,“所以,伯母就相信了那算命瞎子的话。”
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她叫的是‘伯母’,慕历北听在耳里,也听在心里。
自然是明白为什么的。
“安城纪氏的董事长,是世蓉父亲的老战友,有几十年的交情,刚好那个时候纪老刚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慕桓被世蓉送到了纪家,对外宣称,是纪老儿子走失多年的孩子,从此,也再跟慕家没了瓜葛。”
“纪老只有一个孙女,名叫晚夏,比慕桓小了十来岁,所以公司都是慕桓在打理,直到慕桓入狱,纪氏破产。”
南湾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个小孔,起初,只是轻微的疼,但那疼痛渐渐开始往四周蔓延,连带血肉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疼。
唇瓣张了张,试了好几次,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才从喉咙里挤出,“直到三个月前,慕氏出现危机,伯母无力挽回,才动用关系,让慕桓提前出狱,接手慕氏。”
青城人人都知,慕瑾谦无心商场,放着辉煌的家族事业不要,只想做个济世救人的医生。
她的话很直白。
慕历北心底涌出无法抑制的酸涩,眼眶微湿,“差不多就是这样。”
闻言,南湾唇边掀起惨淡的弧度,似嘲,也似讽,“所以,在这二十年里,伯父只是个旁观人,而造成这一切的慕夫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愧疚的样子。”
所以才会是那样疏离而又高高在上的态度,所以,才会把赵樱送到北岸别墅。
看似是对儿子的关心,实则跟监视有什么两样。
顺便,还能爬上儿子的床,挤走她这个高攀的儿媳妇。
慕历北苦笑。
对他的称呼,从‘爸’变回了‘伯父’,而对世蓉的称呼,是直接从‘伯母’跌回了‘慕夫人’。
“世蓉强势惯了,我爱她,胜过爱慕桓和瑾谦,所以,她要做的,我都会顺着她。”
南湾清淡的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温度,“这样伟大的爱情,我理解不了。”
她嘲讽的意味越浓,慕历北反而就越觉得欣慰。
比起虚情假意的宽慰,横眉冷眼的讽刺更能说明她是在乎慕桓的。
第121章 这样伟大的爱情,我理解不了。
他和世蓉所亏欠的,也许只有下辈子才能还清,可慕桓的未来还长,能一直陪在慕桓身边的,可能就只有这孩子。
嗓音沙哑苍老,“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我希望让你理解的那个人,是慕桓。”
南湾放下已经凉透了的茶杯,沉默着。
慕历北并不介意,给她换了杯热茶,“孩子,世蓉不坏,只是她看重的东西,和你们都一样。”
茶杯里冒出的热气,漫至空气,视线有些模糊。
南湾站起了身,嗓音清淡,“抱歉,我还有手术。”
慕历北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至于她能听进去多少,他也没办法控制。
只是凭着久远的记忆,一件一件的念叨着,“慕桓喜欢黑色,讨厌香菜,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会熬夜看NbA,偶尔会读普希金的诗,认床”
南湾听着,清冷的并没有什么波动。
态度礼貌,颔了颔首,“您慢用。”
————
秦蓁蓁喝了一大杯热热的红糖水以后,小腹下坠的疼痛感就缓和了很多,小脸也不再是寡白寡白的,有了血色。
有了元气,就恢复了往日的机敏,“南医生,你是不是也不舒服?”
从南医生回到办公室开始,就一直看着电脑屏幕出神。
平日在医院里工作的南医生,多半都是不笑的,虽说看着是冷冰冰的,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自带制冷功能。
本来暖气的温度就不是很高
南湾听到她的话,反问,“我怎么了?”
秦蓁蓁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你已经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了。”
南湾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说着,“都有精力注意我,看来是不用休息了。”
没事发什么慈悲!
秦蓁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瞄向电脑显示屏前的人,撇了撇嘴,“我继续去跑腿。”
而后,转身,往外走去。
关门之前,又将脑袋探了进去,“南医生,下午的手术时间很长,你中午别忘了吃饭。”
有好几次,她都发现南医生中午没有去餐厅,也没有回家,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是在补眠还是不舒服,总归是没有吃饭。
下午的手术是最近这段时间最难做的一场,科室里的医生们都说,失败的几率远远高于成功。
很有可能,那个病人就下不了手术台了,大家心照不宣,所以没人肯接。
那高慧在会议上故意给南医生带高帽子,说什么南医生经验丰富,手术技能最强,等等等等
因此,这个难度极高危险系数极大的手术就落在了南医生身上。
南湾靠在椅背上,活动着酸麻的肩,淡淡道,“年纪轻轻就这么啰嗦,老了以后别说认识我。”
秦蓁蓁吐了吐舌头,脑袋缩了回去,将门带上。
她已经看穿一切了,南医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代表!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慧,今天我得早点回家,不能陪你逛街了。”
另一人附和,“我也是,连着上了三天夜班,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给我金山银山我也逛不动。”
高慧打开化妆包,取了只口红,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绘着唇线,“街可以不逛,但下午的好戏可别错过。”
两人不明所以,“什么戏?”
补好口红后,鲜艳的红唇弯出了计谋得逞的弧度,“15床的那个病人,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咱们南医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人瞬间来了精神,“我听说那病人的家属挺厉害,谁也放在眼里,当值的护士还有被打过巴掌的!”
高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漫不经心的收起补妆用的化妆品,“所以啊,那样精彩的场面,怎么能错过呢。”
秦蓁蓁听的火冒三丈,却毫无办法。
跟这样的一群人共用一个洗手间,她觉得恶心!
跺了跺脚,转身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止不住的担心。
也不知道,下午南医生能不能创造奇迹。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数,可如果,病人真的死在手术台上
————
手术前半个小时。
电梯在十四楼停下,南湾迈步走出了电梯门,越靠近那个病房,她脚下的步伐就越轻。
经过的护士礼貌的打着招呼,“南医生,来看你哥吗?”
真是稀奇,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南医生来这里。
南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并没有开门进去,透过玻璃,她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
米色的窗帘被拢在两侧,冬日里的阳光散在室内,是温暖而静谧的。
打盹的护工,新鲜的水果,清新的百合。
还有像只是睡着了一样的南泽。
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似乎是要把过去因为工作而没睡好的觉都要补回来。
南湾站在病房外,沈之媚站在楼梯口。
第121章 这样伟大的爱情,我理解不了。
南湾看着病房里的人,沈之媚看着她
清脆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左手边的位置。
南湾的视线始终落在病床上,声线很低,“你说,我结婚了,三哥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会不会生气?”
沈之媚挽着她的手臂,将头虚靠在她肩上,目光看向爱人的时候,比那和曦的阳光还要温柔。
轻轻笑着说,“你等着被吊打。”
两人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融合。
神色轻松,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一同坐在摇椅里,吹着春风,看着美丽的夕阳一样。
南湾抬手将她的脑袋推开,似是颇为嫌弃的模样,“听您这口气,是准备在一旁摇旗助阵了?”
沈之媚重新靠了回去,“那当然,你欺负了我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靠山,自然是全部都要还回去的。”
南湾再一次推开,转身往电梯走去,“到时候嘉树放寒假,你自己带着他出国。”
闻言,沈之媚瞬间怂了,学着许墨一的样子挂在南湾身上,讨好的摇着她的手臂,“南小姐,小的知道错了。”
南湾面不改色,连一丝想笑的意思都没有,“松开,我要进手术室了。”
沈之媚收起了那刻意做出来的轻松,看着那孤独纤瘦却又强大无畏的背影,认真地叫她的名字,“湾湾。”
南湾停下脚步,回头,“什么?”
沈之媚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去拥抱她,“我在。”
是温暖。
南湾那颗不安的心静了下来,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疼痛也不再那么明显了。
唇角上扬,嗓音却是没有任何起伏的,“真是腻歪死了。”
————
下午五点三十七分。
手术室的门打开,守在门外的家属涌了上去,焦急的问着,“医生,手术成功了吗?”
一边大声问着,一边想往手术室里挤。
助理医师和护士连忙拦住,说了这世上最冰凉的话,“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听后,两眼发白,当场晕了过去。
医生抢救的声音,家属哭喊的声音,场面混乱无比。
病人的妻子看到南湾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推开扶着她的女儿,大步垮向南湾,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
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刺耳,“就是你害死了我丈夫,庸医!庸医!我要去告你!”
南湾的头被打得偏了方向,苍白的脸颊显出了鲜红的巴掌印。
沙哑的嗓音仿佛是硬生生挤出喉咙的,“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家属哭喊着再一次扑了上去,用力的撕扯着,“当医生的救不了人,却反而把人治死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所有医生和护士的注意力都在晕倒在地上的老爷身上,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家属的哭闹。
当然,也没有人有多余的手去拦住失控的家属对主治医生的攻击。
秦蓁蓁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不顾一切拨开了那对已经接近崩溃的母女,张开双臂将南湾护在身后。
一脸正气,“在手术之前,我们已经把所有的风险和成功几率都跟你们家属讲过了,你们也是签过字的,医生是人不是神,控制不了生死。”
家属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昨天还能跟她说话的人,今天却已经阴阳两隔了。
看着南湾的目光,充满了仇恨,“你们都是一张嘴说话,这一脸狐媚样的女人哪里有医生的样儿,没有硬本事靠关系进医院害人性命,死了会下地狱的!”
秦蓁蓁咬了咬牙,提高了嗓音。
“南医生毕业于全国最好的医学院,无论是在学校里成绩还是手术能力,都是我们科室年轻医生里最好的。”
“我们理解失去亲人的痛,但不接受无凭无据的诋毁,您丈夫的手术除了主刀的南医生,还有四个医师,三个护士,全程都是有手术摄像的,如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挡在身后的人拉到了一旁。
南湾站在家属的面前,鞠了一个躬,嗓音沙哑,“对不起。”
然后,越过混乱的人群。
秦蓁蓁虽然很想追上去,但显然这个时候稳住这些情绪失控、不分黑白就乱咬人的家属更重要。
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大奶俱乐部。
高慧半倚在墙壁上,不用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她看着就觉得很欠抽!
而她身后的两个狗腿子,是同样的幸灾乐祸。
笑,早晚会笑掉大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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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家属背景很强硬,后来还是医院的高层领导出面,才平息了吵闹。
秦蓁蓁从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送到南湾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
刚想退出来,就听到了“嗡嗡嗡”的震动声。
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慕。
应该是慕男神
脑子里进行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接起。
响在耳畔的,是一道沉沉的嗓音,“还准备让我等多久?”
天哪,声控听到这样的声音会怀孕的!
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不合时宜的花痴,小心翼翼的问出口,“请问,是慕瑾桓先生吗?”
是陌生的声音。
慕瑾桓剑眉皱起,将手机拿到面前,确认自己拨通的号码无误。
脸色微沉,推开车门,大步往医院的门诊楼的方向走去,“南湾呢?”
确认是男神以后,秦蓁蓁连忙说起了正事,“南医生下午的手术失败了,这个时候不在办公室,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
“在楼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清丽的嗓音,秦蓁蓁本能的回头。
是沈医生。
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顺着对方的话传递,“在在楼顶。”
秦蓁蓁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电话就被掐断了。
握在手里的手机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舌头也像是打了节,“我我不是故意接南医生电话的,我只是”
沈之媚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关系,她不会怪你的。”
秦蓁蓁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原处后,走出了办公室,脸上写满了担心,“沈医生,你怎么知道南医生在楼顶的,你看见了吗,她没事。”
那家属打的巴掌可是没有留力!
沈之媚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孩子多操心操心自己,你的南医生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提着包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步履轻盈,没有一点操心的意思。
某个人的肩膀可比她的宽厚有力,足够慕太太靠了。
秦蓁蓁赶了上去,“沈医生,你是准备下班了吗?我们一起走。”
“我不急着下班。”
“那你干什么去?”
衣服也换了,包也提在手上的,不是下班是什么?
“我呀,”电梯门缓缓打开,沈之媚在走进去之前,回头朝着小姑娘露出了温柔至极的微笑,“去撕了某些爱嚼舌根的八婆的嘴巴啊。”
————
夜幕沉沉,三三两两的星星点缀在巨大的幕布上,若隐若现。
似乎是有一团乌云聚集在她的上方,压得她低下了头。
慕瑾桓起先只是站在楼顶入口的地方看着,幽深的眸一片晦暗,隐着旁人看懂的情绪。
等到风力变大的时候,才迈开了长腿,一步一步朝那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是沉稳有力的。
“慕太太,你还准备晾着我多长时间。”
沉沉的嗓音响在耳畔。
就像是相机对焦的过程一样,南湾虚散的目光渐渐汇集。
抬起头,进入视线的,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啊
男人欣长挺拔的身姿立在风中,黑色的大衣的衣摆只是略微有些波动,深邃立体的五官逆着灯光,看不清神情,周身都是橘黄色的光晕。
在那低沉的嗓音里,她听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忽然想起,早上他说,下班的时候会来医院接她。
身伸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想找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只是夜色如此之浓,想来也不会早。
牵唇,扯出一抹抱歉的笑,“我让你等很久了”
往日或清冷或娇媚的声音,此时是涩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