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了一圈，莫清川的特别助理来向他汇报。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了？”莫清川问道。

特助推了推眼镜：“现在除了沈家、方家和我们莫氏以外，大多数中小商人的底价数据都已经流通了，大家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决定二轮不再改价格的占多数。”

一轮的底价一般比较低，这是方便大家在二轮填写最终底价的时候加价。

不再改价格就意味着，这些中小商人已经基本放弃了这次竞价了。

站在他们的角度来想，这场竞价会一来涉及到的项目金额过高，上百亿的资金，银行未必愿意贷给他们这些中小型企业。

二来，一起竞争的还有方家、沈家、莫氏这三家家大业大的。

他们的胜算着实不算高。

但好在他们也不是非要这块地不可，能中标最好，不能中标，就当是来结交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拓展一下人脉。

“董事长，我们还要加价吗？”

汇报完这些情况，特助小心翼翼地问道。

上百亿资金的项目，对莫氏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也不是个小项目了。

更何况这上百亿还只是前期投入。

就算是成功地买下了这块地，后期的规划、建设、宣传等等……也都是钱啊！

莫清川进退两难。

他不是个不理智的人，他很清楚，这次竞标会，最好的结果是，莫氏没有拿下地，但是沈家也同样拿不到。

只有方家如愿将这块地收入囊中，才是对他，对莫氏来说最好的结果。

既没有被迫吃下上百亿的大项目，又能向业内展示一下莫氏雄厚的资金和实力，以吸引未来更多的投资和合作。

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莫清川就想出了答案。

这块地，他不能吃，莫氏也吃不下。

“方家的那位小少爷在哪里？”他沉声问助理。

特助摇了摇头：“我们的人没看见方少爷。之前是在宴会厅那边碰过面，但一轮底价写完以后就没再见到了。”

“知道了。我去找找，你注意下沈家那边的动态。”莫清川起身，走之前吩咐助理。

助理颔首，目送他离开专属休息室。

另一边，公共休息室内，沈折书按了按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笑道：“小方，莫董去找你了。”

方择端这时候正混在安保的队伍里和几个轮换下来休息的国安兄弟们闲聊，在听到耳机里他们头儿的声音后，连忙把手机的瓜子放在桌上，拿了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应好。

“知道了头儿，我等下就去你们那边。”

和国安的兄弟们道了别，方择端就晃晃荡荡地出了安保的小房间，出现在宴会厅内。

方家跟过来的下人们正满世界找他们家小少爷呢，怎么找也找不到，吓出一身冷汗。

这会儿终于看见方择端，他们连忙凑了过来：“少爷！”

“少爷！我们可算找到您了！”

“您刚才去哪里了？”

方择端摆摆手：“别管我。”

“离二轮定价还有多少时间？”

下人看了看手表，答道：“十分钟。”

三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里面公共休息室内参加这次竞标会的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方择端这才施施然走进公共休息室的门。

他甫一出现在休息室，莫清川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他礼貌又不卑不亢地同方择端打招呼：“方少，晚上好。”

“晚上好啊董事长哈哈哈哈。”方择端的态度要随意很多。

他穿着一件休闲款的西装，头发不知道去哪里滚过一圈，看上去乱蓬蓬的，整个人的状态松弛又懒散，一点都不像是来参加竞标会的，倒真的更像是豪门公子哥来这里见世面来了。

方家对这块地的态度太暧昧了。

到底是想拿下，还是来走过场，完全看不出来。

莫清川心里警铃大作。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沈家拿下这块地，进一步壮大沈家的声势，但莫氏，近期内却真的没有什么精力再去运作一个上百亿的投资项目了。

时间不多了，莫清川索性开门见山：“方少，不知道你对这块地怎么看？”

“地段好，面积大，用来做商业广场估计很不错……”方择端这些话都不用过脑子，随口就来：“但是，我们方氏在附近已经有日出广场了，和这个地段离得太近了……”

言下之意，是犹豫到底要不要拍下这块地。

连方家都在犹豫！

这意味着，沈家拿下这块地的几率更大了。

一旦沈家拿下这块地，占据了望京区CBD的商业圈，再加上之前收购的那块地和沈家其他铺呈过来的产业，沈家嫡系这次也算是真正在帝都扎根立足了，是名正言顺的帝都世家之一了。

当年沈家嫡系落败，死的死，流亡的流亡，除了有沈家旁支的操作，萧家等一些家族，也是从中出了不少力的。

只为了瓦解当时正处于鼎盛的沈家，瓜分沈家嫡系手里的所有资源。

因此，沈家嫡系夺回帝都沈家的名头，重振旗鼓，这绝对不会是萧家想看到的。

而对莫氏来说，莫氏的下一代主母必定出自萧家，这意味着萧家和莫家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不论是从商业上，还是从长远角度，甚至是从私人感情方面来说，他都应该把这时候的沈家嫡系扼杀在摇篮里。

莫氏和方氏交集不多，莫清川和方择端聊了一会儿。

方择端表现得像是个不懂商业的公子哥，轻易就被莫清川隐晦地套出了报价。

方家的第一轮底价果然是十万。

莫清川和方择端聊了聊这块地的前景。

望京的CBD，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卖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的，用来做方小少爷第一次大展身手的战场，多合适。

方择端被他说得意动。

他想了想，对莫清川道：“莫大哥，老实说，来之前，我们家对这块地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爷爷觉得，如果价格合适就拿下来，价格不合适，索性就不要，方氏暂时不缺这么一块地。”

“方氏不缺，但你缺。”莫清川一针见血。

作为方家的接班人，小少爷，方择端自己目前并没有任何拿得出来的商业实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