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柳浪都没有回复，这让白灵反而有些紧张。于是白灵又补了一句：

“很多地方我都可以帮到你。”

看着白灵又发来了消息，柳浪回过神来。

“不是，我只是有点高兴过头，不晓得该怎么表达。”

这是实话，柳浪感觉自己手底下猛将如云，还是按照三国来比喻，自己算是关张赵都有了，但缺乏一个大谋将。

白灵忽然愿意与自己签订契约，让柳浪有一种卧龙出山的既视感。

他只是意外这个过程过于顺利。

“找个时间见一面。”白灵说道。

“好。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想拉拢你的造物主可不少。”柳浪问出了心里疑惑。

“你与他们不一样。”

这种彰显特殊的时候，柳浪自然得假装谦虚一把的问道：

“哪里不一样？”

“你比较傻。”

“……”柳浪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

“以前的每一个造物主，我是指七号，他们不是死于其他造物主手上，便是因为自己太作，而被旅行者们杀死。给我的感觉，这些七号们，与其余六个，都是同类，本质上其实是一种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其余六个造物主会想尽办法杀死七号。”

白灵继续说道：

“但你不同，你给我的感觉完全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这种说法并不是在贬低你。”

柳浪自然不在意，他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对于七号被猎杀的原因，你有什么看法吗？”

“其余造物主给我感觉在守护着某个秘密，他们像是某种稳定运行的程序一样，就连你之前的七号们，给我也是这种感觉，但或许是这些七号之中，必然会有着谁会出现某种类似于bug的东西，比如说你。”

“这……你都是怎么得来的推论？”

白灵今天带给柳浪的消息，大多其实都是推论，并非绝对可靠真实的答案，可柳浪依旧感觉震撼。

“行为轨迹，我虽然也不知道几个造物主的真实身份，但通过他们手底下司狩的一些作为，我能够感受到他们在试图掩盖什么。这种感觉很难以阐释清楚。”

柳浪摸着下巴，琢磨起白灵的话。

“白灵的话未必是真相，但也许在方向上是对的。如果我是作为玩家，npc的的确确是某种程序，作为一名局外的司狩，她能察觉到这一层已经非常了不起。所以说，谜团的答案，又回到了主线，还是得对付那些造物主。顺着主线，或许很多东西都能一并获得解答。”

柳浪其实隐隐察觉到，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真实。白灵，阿卡司，柳布丁，刘强，蒋华等等这些他认识的人与司狩，乃至那个只有一面之缘被自己一榔头一扳手敲晕的荆简，这些都是真实的存在。

但柳浪执意将其代入到游戏里，倒并非真的将其看做一款游戏这么简单。

柳浪有着游戏化的视角，这种视角让柳浪看着整个世界都像一款游戏，可柳浪不抵触。因为面对游戏的时候，他的思维会更为活跃。

这与他的习惯有关，他更倾向于做一个不动脑子赚钱，动脑子打游戏的人。

也由此，敏锐的游戏直觉让柳浪相信白灵的说法确实有极大地可能性。

“柳布丁的记忆里表示她吞噬过一枚原罪巨蛋，这么看来，柳布丁其实也是一个bug。也许我与她都是这游戏里的bug？”

又与白灵闲聊了几句，柳浪便切换了话题。

“新年已经到来了，不谈太沉重的话题。来玩游戏吧。”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造物主能找到你。”

柳浪楞了一下，看来应该是有好消息出现了。

“怎么说？”

“柳浪，我愿意帮你，我没有开玩笑。我可以将你的所有过往记录加密，也可以让你以一个他们绝对查不到的身份活着，你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整个世界所有的监控设备，我都可以让它们变成保护你的道具。”

终于等到了。

柳浪一直有些提心吊胆，毕竟阿卡司之前说过，造物主之中，那个修改寿命的五号，拥有极大地势力，要与他为敌，自己需要处处谨慎。

如果有白灵在，这就等同于一场rts游戏里，己方单位加了战争阴影一般。胜算自然极大幅度增加。

“对了，我帮你，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与此前的造物主们不一样，还有其他原因，但我不会害你，所以我愿意与你签订契约。不过你承诺的事情，你也一定要做到。”

承诺过的事情？柳浪很快想到，白灵说的，应该是解开司狩无法被人类记住的谜团。

“好。即便没有今日的对话，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一周后，我来找你。我很少离开蜀都，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是签订契约，你应该知道，契约的效力很强大……我总觉得对你有些不公平。”

白灵沉默了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无数司狩前辈们用惨痛的经历告诉了我一件事，想要在这个世界上，以遗忘者的身份活着，那么必然得找到一个绝对信赖的人，只有这个人还在，才能永远保留住作为人时的记忆，而不是纯粹的变为一名司狩。我不想做司狩，我想要有一个可以绝对信赖的人。”

柳浪没想到白灵的回答是这样的，有些沉重，仿佛能够从字里行间中看到某种觉悟。他不是司狩，没有经历过那种被遗忘的痛楚，无法理解白灵的这种认真，但他尊重白灵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孤僻怪异，但一旦你在某件事情上给了他们正确的回应，他们就会不计风险的信任着你。

沉重的话题终于结束，二人玩起了游戏，直到几个小时后，各自道别。柳浪心满意足的离去，白灵有些不舍，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

……

柳浪很满意今天的收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势力正在慢慢成型，各种核心骨干们开始聚集。

林森能够做到的事情，对于黑客来说虽然很优秀。但终究是人力能达到的。而且远远算不上极限。

有了家园系统，通过防护罩，附近如果有司狩，柳浪能够第一时间知晓，确保基地至少是不在监控之中的。

但自己不可能永远躲在据点里。

面对一座网络覆盖的城市，到处都是电子监控的街道，柳浪其实很慌。

可有了白灵，这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东西，就全部变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柳布丁已经睡下，呼吸声很均匀，柳浪看着柳布丁，眼神温柔。

早在之前那个柳布丁精英支线的时候，柳浪就有一种感觉，柳布丁与自己一样，有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也许自己和柳布丁在一块儿，才能将整个游戏的所有疑团揭开。

但这无疑违反了某种规则，那个规则会不惜一切代价，制造强大的敌人来摧毁自己与柳布丁。

在与白灵一番交谈后，柳浪的预感更强烈。

“我的秘密我知道，那么你的秘密，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