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捏紧小拳头，还击道：“你说谁？”

“谁发骚我说谁。”杜小芸撇撇嘴，翘起拇指往后一指，“你是吴三？管钳科的？进来吧。”

吴三笑道：“好啊。”

小小拉住吴三，道：“不行，你不能进去！”

吴三摸摸小小的头，道：“我是管钳工，就该修管钳，不是吗？”

“我……”

杜小芸嗤笑一声：“进来不？快点修，修完滚蛋！”

这杜小芸挺泼辣的啊。

吴三轻轻扯开小小的手，道：“我一会就出来，我修理水泵的速度挺快的。”

“不行，我跟你一起进去。”

“好吧。”

房间里挺整洁的，正对着帘子的墙上是复杂的管道，冒着热气。

“挺热的啊，这是你小孩？”

床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床边是一堆填充了一些沙子的啤酒箱，权当桌子

小男孩正扑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写着作业。

杜小芸生了气，道：“杜笑笑，我是怎么教你的？”

“哦~”杜笑笑应了一声，站起来冲吴三鞠了一躬，“叔叔好，大妈好！”

小小炸毛，道：“你说谁是大妈？”

“谁答应我说谁咯~”

杜小芸狠狠地拍了一下杜笑笑的脑袋，佯怒道：“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吗？要讲礼貌！”

杜笑笑赌气似的撇过头，冷哼一声。

“小小，没事，没事，小孩子淘气很正常，我先修水管。”

吴三从工具包里拿出锤子，耿直的一锤下去。

“咔……”

水管爆了。

带着一点温度的温水喷洒遍整个房间，四个人都浇了个透。

因为是夏天的夜，杜小芸和小小穿的都和清凉，简单的衬衫加小短裤，这么一浇……

吴三似笑非笑，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杜笑笑下意识接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小疑惑道：“吴三你背诗干嘛？”

“没事，小小，你衣服湿透了，先回去换衣服吧。”

小小狐疑地看了吴三一眼，道：“你怎么不换衣服？”

吴三打了个哈哈：“没啥，我修管道的嘛，我先把管道修好。”

看了一眼兀自在喷水的管道，小小：“……”

杜小芸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堵住管道的破口，没好气道：“我说你能快点吗？这里都快被淹了。”

吴三推走小小，回来后才乖乖地修管道。

多出来的记忆里有维修水管的记忆，吴三倒是不用担心不会修。

杜小芸从一个铁盒子拿出烟，道：“你抽吗？”

“不抽，谢谢。”

“难得啊，男工人不抽烟。”杜小芸点着火，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缭绕，“你是故意的吧？怎么？对我有意思？”

吴三看了一眼在拯救作业的杜笑笑，坦然道：“是啊。”

“假的。”

吴三：“？？？”

杜小芸等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吐出，深白色的烟雾缓缓飘出，混在热气中，遮得杜小芸姣好的面容看不太清：“我知道你在说假话，你对我根本没兴趣，你心里，已经住了一个女人。”

媚娘吗？

吴三发自真心的暖暖一笑，道：“要不要这么吓人？读心术吗？我跟你认识多长时间，你就能看透我在想什么？”

“呵，我和你认识多长时间，你就对我有意思？”

“或许是一见钟情呢？”

“都是见色起意。”

“不一定哦，可能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一直在暗恋你呢。”

杜小芸笑的很开心：“暗恋的都是懦夫，你是懦夫？”

“或许呢？”

好不容易把作业从水里救出来的杜笑笑皱眉，道：“老妈，你又抽烟！”

“大人的事，小孩管的着吗？”杜小芸拍了拍杜笑笑的头，把烟掐灭，“还不快点写作业？又想不及格？我都去你学校多少次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唠叨死了，我这就写。”

修好水管的吴三摸摸杜笑笑倔强的短存，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关系还真好呢，怎么？孩子爸爸呢？”

气氛凝滞。

“出去！你给我出去！”

“诶，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杜小芸推了吴三一把，吴三踉跄着被推出去。

帘子合上，带起一阵风，吴三嗅嗅，还挺好闻的，估计是杜小芸身上的香气吧。

换了一身干衣服的小小站在吴三身后，狐疑道：“吴三，你在里面干什么了？杜小芸怎么这么生气？”

“不知道，可能是我说话不小心得罪她了吧，那个，小小，有兴趣一起出去走走吗？”

小小红了脸，道：“好啊，你等等，我去换衣服。”

69号里，杜小芸沉默着坐在床上，打开铁盒，拿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杜笑笑安静地写完一页数学作业，抬起头，道：“老妈，你是想给我找个爸爸吗？那个吴三。”

“你喜欢他？”

“不知道，可他好像不是很讨厌我。”

“或许吧。”

杜小芸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毕露，道：“还要收拾屋子呢，这吴三，不是什么好东西。”

……

宿舍外的水泥路上，吴三和小小并肩而行。

夜风吹过吴三湿透了的衣服，带起一阵凉意，吴三满足地吸了一口风，道：“小小，能和我说说杜小芸的事吗？”

原本扭扭捏捏的小小立即警惕起来，道：“你问她的事干什么？”

“我对她的事挺好奇的，毕竟厂里那么多人……”

小小决心要在吴三面前揭露杜小芸的真面目，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没结婚呢，就怀了孩子，家里人问她是谁的，她也不回答，非要生下来，家里人就把她赶出来了。”

“后来啊，她靠着勾引厂长进了我们厂，平时的时候也没少勾引那些男工，让那些男工帮自己做事，厂里的女工都很讨厌她。”

“最近她勾引老王，被老王老婆发现了，揪着她头发在其他工人的面前打在一起，衣服都撕的差不多了，按理说，出了这么一档事，厂里肯定是要开除她的，可人厂长，鬼迷心窍，就是不开除她，为这事，厂长老婆也跟着闹呢。”

“杜小芸，就是一不知廉耻的骚狐狸，走哪儿哪儿出事。”

吴三沉默不语。

从小小的角度看杜小芸，肯定是不全面甚至不真实的，但至少，吴三能明白杜小芸在厂里的处境是真的不好，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层次，怪不得小龅牙提醒吴三不要瞎招惹她。

这杜小芸，真的有点成为怪谈之源的苗头啊，可她那泼辣性格……不会自杀吧？不死又怎么变成怪诞？

难办啊，上次在不归乡，有插件那个猪队友，至少还能获得一些信息。

这儿，啥都没有啊，特质·怪谈那个抹去真相的能力，导致吴三在进入这里之前，并没有获取多少真正有用的信息。

集体暴力事件，这事很多的好伐，大大小小，怎么找？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这个时间线，特质·怪谈还没有诞生呢，鬼知道怪谈之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吴三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