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瞻不得不感慨，自从见了衡止第一次骂人之后，她就几乎每天都能发掘他不同的一面。比如说现在，衡止连威胁起人来，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好看。

“什么鬼铃，什么鬼族，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人被赫目成轻而易举地拎在半空，整个身体都在尽力地扑腾，但是却没法挣脱，哆哆嗦嗦地艰难开口。

几人都没想到这人死到临头，还硬着脖子不肯讲真话。

赫目成一边提着这人进入赫目成的书房，一边问他：“今日我从父王那回来，紧接着就有鬼兵来围杀我，我记得那时似乎有人把宫门打开，让正面进入的几个鬼兵极其容易地突破进来了，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格外清晰与沉重地砸入那突然间惊慌的下人耳朵里。

“不，不是，我怎么敢把鬼族的人放进来。”

青瞻忽地笑了：“听你这句话的意思，鬼族这类人凶猛可怕，你才不敢把他们放进来，但你方才不是还说不知道什么是鬼族吗？怎么，现在又认得了？”

那人显然更慌了，歇息了一会儿后挣扎得更为厉害：“鬼族，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敢把他们放进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虽然青瞻有故意把话往那个方面引导的意思，但同样的，这人的种种表现都已暴露了，他就是知道鬼族，是那晚在门外偷听的人。

......

一行人到了书房坐下，赫目成把那人随手扔到了地上。

几人都不开口说话，那个串通了鬼族的下人心里还打着鼓，后来就越来越不知所措。

“五王子九王子，还有几位大人，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那人似乎受够了几人这样怒而不发平静的模样，就像蕴了风暴，只等着一个爆发的时机，“我说我说，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回答。”

他这样说，就代表着他妥协了。

目的达到，赫目成瞥瞥青瞻和衡止都没有开口问话的意思，这人又是出自成月宫的下人，便先问他：“进成月宫不易，想来你一开始并没有串通鬼族。”

因为要照顾月儿的缘故，但凡要入成月宫的人都必须经过他的筛选，并且要训练个一载两载的，选入之人都算是他认为比较可信得过的人。

但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前提在，赫目成对于自家成月宫里出了一个叛徒，感到痛心。

“是的五王子，小的一向对九王子忠心耿耿，只是......”

“只是你经不住鬼族给你抛出的诱惑，许给了你不少好处东西，然后你就放弃了成月宫，成为鬼族的走狗？”赫目成猛然间拔高了嗓音，厉声问他。

本来仗着自己多年忠心护主的情分，只是最近一二年才开始犯下错事的那个下人，顿时被吓破了胆，声音也落了下去。

确实，是他错了啊。

“五王子，我是错了......我进成月宫还不是因为你待下人好，有些时候还会教给下人一些难得一见的修炼术法......我一开始也是奔着这个来的......”那下人神色有些莫测，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但鬼族给的好处真的太大了，我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达到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度。这个成月宫不是我的终点，这个世界也不是我的终点，我现在的能力值得去到更广阔的空间......”

“你说更广阔的空间？”衡止蓦然开口，打断他说的话，身子微微向前倾去，靠近精神恍惚的那人，“你出去过？”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下人知道他们所处的血兽世界只是一个小小的芥子世界。

那人木愣愣地回了一句：“我曾经见过鬼族的人从这个世界出去......”

这个人，这句话，可以说是最意外的存在了！

青瞻和衡止本来以为，鬼族的人离开了之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他们应该需要花费数不清的岁月在这里不停摸索出口，却没想到，这个与鬼族串通的下人，却带给了他们一个意外之喜。

“你还记得他们是从哪里进出的吗？”青瞻赶忙问出口。他们似乎差点忘了问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只有知道进出的口子，他们才能够找到方法回去。

“知......知道，但我试过了，按照我现在的能力......无法出去。”那人思考了一下，才道。

这个回答令人较为满意。接着，青瞻和衡止便开始对他进行……逼问。

等两人问出具体的地点之后，他们便闲适地靠回椅子上，不再问话。

赫目成也是多说了几句后，就把人给带到后院关起来了，其余几人见没自己的什么事，纷纷去找了间屋子歇息。

此时天色还早，没有完全暗下来，但今儿个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一件一件下来，连同青瞻和衡止在内，都累得不行了。他们急需好好休息一下，来调养自己疲惫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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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青瞻就起了床。

以往的她在南禺山待惯了，根本不会考虑一个起早的问题；后来进了这个芥子空间、参加了血盟会的比试，她才开始体会到不能睡饱的痛苦。

但是今儿个可不一样，她可是第一次不是被衡止给叫起来的，甚至她醒了的时候，衡止还在一边睡。

可是青瞻一动，衡止就醒转了。

对于某人转性早起，也可着实吓着了衡止，还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过，早起的青某人却说，她是兴奋得实在睡不着了......

衡止这才意识过来，青瞻是因为得知他们即将能够离开这个世界，心里太过激动，而早早地醒过来了。

他陪她出了房门后，就发现此时赫目成已经带着月儿在院中晒太阳了。因为时辰还早，空气中带着些微的凉意，月儿的身上还裹着一张厚毯子。

昨儿个各自回房时，衡止就把月儿以及南和臻从他的灵宝袋里放了出来，当时赫目成这厮就说，月儿在袋子里闷了那么久，第二日的天气若是好的话，他就要带她出来晒太阳。

没想到，今日那么早，赫目成就带着人出来晒太阳了......

青瞻实在是镇压不住自己向上翻白眼的冲动，她道：“我们今儿个不是应该去处理后续遗留问题吗，你竟然真的还有闲情逸致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