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样貌，衡止的条件都很好，我可以勉强考虑一下让他作为我的妹夫。”青荀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的手臂，扬着眉冲她笑。

青瞻有些头疼，这个问题是绕不过去了：“大哥，你说这人在凡间的时候是喜欢我吗？”

他比较喜欢你才是吧。

青荀老神在在地：“放心吧，依我这双看破红尘的眼，他喜欢你是没错了。”

“作为一个凡人的情感，他是喜欢我的，但他现在又变为了衡止上神，他还是喜欢我的吗？”青瞻回头，心头一团乱麻。

“应该还是喜欢的吧。”他状似超脱于问题之外，却又一针见血，“他很犹豫，不敢见你，这说明他对你有感觉。”

青瞻叹了口气，把她的心里话倾吐出来：“我对他，却是没什么感觉。他也说他是喜欢我的，但这种感情能有多深呢？无非是一时新鲜罢了。就像当初你说的，他们族中相互约定，给后辈定下姻亲，年殊要嫁给水月仙境主。而这个水月仙境主就是衡止上神，他们之间的关系，岂是我凡间短短十几年或者说是天上十几天的陪伴就能够抹灭的。”

他们之间的姻亲关系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她除了有想要收藏衡止的双手的强烈心愿，对于他这个人，她到目前为止都并未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心思。

青荀沉默。

他知道自家小妹是个怎样的人，她是个看起来有主见，却又容易退缩的人。她看似骄傲，却心里自卑，在她的心里，“年殊的魔咒”回响了数万年年。

只要涉及到年殊，她就没办法放开手脚或是直面自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妹啊，大哥觉得吧，你活得太累了，考虑的东西太多，如果你想……”青荀还想说下去，却被眼前这人的话噎住。

“不想，我又不喜欢他，我想什么。”青瞻确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喜欢衡止。

可能有些时候目光会不经意间被他吸引，可能会不自觉地相信他，也有可能在一些空闲的时候回想起这个人。

可是，她觉得，即使她的生命中，没有了这个人，她应该也能过得很好吧。

阿爹阿娘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天天见他，时时与他待在一处腻在一处吗？

但是，她想到若是有朝一日与衡止在一处了，接踵而至的麻烦会烦得人头疼，便怎么样也生不起欢喜的心思来。

青荀语塞，他没想过自家小妹一点都不喜欢衡止。

不过她的这番话倒是让他心中暗喜。

衡止这厮，从未将什么东西放入眼中过，现在却被自家小妹挑挑拣拣，真是天道有轮回。

他没有其他的话可抚慰青瞻现在烦糟糟的心，两人沉默地坐在石块上，抬头望天上太阴星君当值的曼妙身影，说着一些日常见闻和打趣的荤话，半夜很快就过去了。

******

青荀一夜没睡，前半夜小狐狸闹腾，后半夜来了青瞻和他聊感情来了。

活那么大岁数，一直以来都是赶着星子入睡迎着旭日醒来，昨儿个算是破天荒头一回没入睡了。

他白日里不休息，此刻即使再困他也没有去床上躺一躺的心思。而青瞻现在在她常睡的那间屋子睡得正香。

青荀今日没什么事做，坐在院中晒太阳，手里抱着只狐狸。自从他那日把手指伸进它的嘴里掰开看看牙齿，这小崽子就喜欢上咬他的指节来。

咬得多了，拉开它又会重新扑过来，青荀索性随它去了。

等青瞻一觉睡醒，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

她平日里休息就不安稳，一天睡几天不睡都是常有的事。昨晚上一直到太阴星君下了值，他俩也回去休息了，青瞻一觉无梦睡到这个时辰，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青瞻走到院中，见青荀抱着只狐狸闭目养神。

想问他很久了，这狐狸到底哪来的？

小白狐啃着他的手指，伸出舌头来舔，青荀应该是醒着的，但没有甩开它。

这小狐狸对他而言，肯定另有意义。

不过，他不说，她也不去问，顺其自然总会知晓。

青荀被身后的声响惊动，他睁开一只眼来，恶狠狠地：“你快给我走，被你吵得都头痛。”

一直待在他这里也不是事，青瞻本就想着早上起来就走，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昨晚你同我说的八荒几处晶石出产较多的地界，我这几日要去看一看，说不定可以摸上什么线索。“青瞻冲人点点头，任他面露凶相地独眼斜盯着自己。

兄妹两人昨晚一开始还说些正经的，后来说起了荤话，青瞻敌不过他，把话题扯到了凡世见的那个山洞上。

衡止专门来找青荀问这个事，可见这事他也觉得不一般。

“成，悠着点别伤着。”他还那副瞪人的“嘴脸”，说的话却让青瞻心里一暖。

青瞻走出门，同门外的青崎招呼了声后就唤来云往北边飞去。

据青荀告知，南方山系多出矿晶，北方山系多出美玉。而北方第三列山系之首太行山，更是玉满山体，自古以来就是灵气丰盈之地。

鬼族人能在极寒之地都找到一处晶石充沛的地方孕育极阴寒泉极阴重水，那么其他的这些丰饶之地，鬼族人必不会舍弃。

而北方第三列山系一脉不说灵气最充盈，但它玉石分布密集，山脉相隔又不远，是鬼族人首选的一个地界。

南禺山与太行山相距几百里，青瞻腾着云，速度也不慢，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太行山脉上空。

太行山脉的首端叫归山。

归山上树木较少，多是裸露的岩石晶矿，山脚处暴露着许多碧玉。

但这归山即使暴露着太多的能源晶石，却没有开采的痕迹，让人有些疑惑。

青瞻降下云头，落在半山腰上。从高空看下来，山顶上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山腰上黑色的土地里嵌着的红纹让她不得不在意。

等她凑近了看那红纹，才发现这红色的痕迹是以红色精矿磨成的粉末加上不知道是什么种族的血液混合而成印在大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