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破不立

作为穿越者，朱由检一直都挺自信，觉得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能力，跟这些古人玩玩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就是一个菜鸡。

隐瞒了大半年的事情，居然被韩爌这老头，很轻松的就破解了真正的答案。

“韩爱卿！”

朱由检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依你之见，朕应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大明王朝问题还有很多，还远没有到朱由检可以放松的时候。

李自成还在逍遥自在，高迎祥也还在陕西称王，张献忠也已经杀进蜀中，东北的皇太极，已经建立了大清王朝。

朕的危机，依然还未解除。

韩爌顿时愣了一下，他猜出了朱兴旺就是朱由检，但是他却并未有一丝的欣喜。

朱由检就是朱兴旺，也就是说，接下来他很可能还会继续出宫。

要不然义军那边该怎么运作呢？

要是朱由检老是不在皇宫，这对于大明朝，也是致命的。

“皇上！”

韩爌反问道：“皇上组建这支义军，短时间占领整个山西......”说着他顿了顿，追问道：“皇上意欲何为？”

你是大明朝的天子，你现在居然组建了一支义军，而且还拉拢了一大批能征善战的武将。

就论朱兴旺现在的实力，还真的可以与朝廷分庭抗礼。

朱由检想干什么？

“爱卿以为呢？”

朱由检又将皮球踢给了韩爌。

“老臣愚钝，请皇上赐教。”

韩爌又将皮球踢还给了朱由检。

老狐狸，真的是老奸巨猾......朱由检在心里吐槽道，但是继续反问好像也没有意义，他叹息一声，道：“朕自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想中兴大明。”

“但是，这几十年下来，我大明王朝，已经积重难返。”

朱由检说着，长叹道：“朕让天下官员主动上缴贪腐所得，想着可以杜绝贪腐的现象......”说着，他顿了顿，道：“但事实上，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员，他们虽然也主动上缴了一些银两。”

“但是——”

“私底下，他们依然变本加厉。”

“就拿赈济灾民来说......”朱由检说着，语气明显变得严厉起来：“上次朕回京的时候，当众斥责诸臣，但是效果却依然并不明显。”

“通过这两次微服私访，朕也深刻的知道......”朱由检看向韩爌说道：“正所谓不破不立，我大明王朝早已是病入膏肓，想要真正的实现中兴，唯有大破大立。”

这句话，是朱由检的心里话。

这也是他组建义军的真实原因。

在前世时，很多人讨论到明末这段历史，有人觉得大明朝最终走向灭亡，主要原因就是朱由检刚愎自用；当然，也有人觉得，大明朝走到朱由检的时代，其实已经是大厦将倾，神仙难救。

朱由检更偏向后者。

说朱由检刚愎自用也罢，优柔寡断也好。

但是不得不说，朱由检是明朝后期，一位真正认真执政的君主。

或许是他的命不好。

或许，他只适合做一个守成之君。

当然，现在议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过通过朱由检这几年的了解，他也觉得，大明朝走到现在，是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他原本想着依然学着历史上的朱由检，勤勉政务，当然崇祯皇帝的疑心病，刚愎自用这些，自然需要摒弃。

但是——

第一次微服私访后，他觉得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韩爱卿！”

朱由检淡淡说道：“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我大明王朝，必将走向灭亡，朕已经可以预见灭亡的影子。”

“皇上！”韩爌有些震惊。

“朕说的是真的！”

朱由检非常认真的道：“至天启年间阉党霍乱朝纲开始，加上天灾人祸，老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说着，他顿了顿，道：“元朝末年，不就是百姓活不下去了，才爆发了农民起义吗？”

“高祖皇帝曾言，当初但凡有口饭吃，这个世界只会多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朱重八，不会有大明皇帝朱元璋。”

说着，朱由检看向韩爌，道：“我大明朝，是农民起义建立的王朝，难道我们也要重走蒙古人的老路吗？”

韩爌顿住了。

他认可了朱由检说的话。

作为内阁首辅，这天下是个什么样子，他自然是清楚的。

朱由检补充说道：“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官场已经烂到根儿上了......”朱由检说着，顿了顿，道：“现在即使朕苦口婆心的劝告天下官员，朕敢担保，能够悬崖勒马的人，绝对是少数。”

“没办法，人都是自私的。”

“他们已经将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养成了习惯。”

“该不了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停顿了一下，长叹道：“但是大明朝现在必须要改变，特别是官场，官场若是不改变，天下叛乱的义军，只会越来越多，最终如同高祖皇帝那样，彻底推翻大明王朝。”

“皇上英明！”韩爌本能的躬身道。

“既然朕无法改变天下官员......既然朕无法阻止大明朝走向灭亡......”说着，朱由检突然朗声笑道：“与其让那些造反的百姓推翻大明朝，不如朕自己来推翻这个破旧的大明朝。”

“正所谓不破不立......”朱由检说着，看向韩爌笑道：“朕推翻的是有问题的大明朝，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大明王朝。”

“大明，或可中兴矣。”

听完朱由检的这番话，韩爌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这些话实在是太超前了。

皇帝自己推翻自己。

“当然！”

朱由检思索了半晌，又说道：“朕组建的这支义军，自然不会像其他义军那样，真的与朝廷分庭抗礼，或者直接打败朝廷。”

“朕不希望爆发战争！”

朱由检说着，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朕用了半年时间，占领了整个山西......”朱由检道：“但是还未爆发个较大的战争，绝大部分，都是兵不血刃控制州府。”

这一点，韩爌自然是知道的。

这其实也是朝廷大臣，这几个月一直有些疑惑的地方。

无论是高迎祥，还是张献忠，亦或者是云贵一带的叛军，一旦与朝廷军队交手，必然会爆发惨烈的战斗。

但是这个朱兴旺不同，他更多的是选择用计谋攻占城池。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山西虽然落入叛军之手，但是山西的军民，却极少遭到战争的荼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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