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他们，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恋人。

『操』场上，林雨霁手里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你吃一个，他咬一口，笑声爽朗。那时的钟栤司非常阳光，笑起来英俊的脸上深深的镶嵌着两个小酒窝，很萌，很帅，超级可爱！

图书室，钟栤司总会在林雨霁毫无察觉时给她放上一杯饲料或一盒点心，那时的钟栤司很细心体贴，处处关心爱护着林雨霁，温暖融入两人的点滴生活。

他们这种惬意幸福生活是在大三的那个暑假被打破的。

那个暑假，一个头戴旧草帽的老人找到了林雨霁，他自称是钟栤司的爷爷名叫钟安邦，他说明自己的立场和来意。

“如果你想让他快速成长，如果你爱他，就先离开他！”

钟安邦非常霸道的跟林雨霁说，钟栤司肩负着军人的重任，他没有时间风花雪月，如果林雨霁爱他，就应该离开他。

林雨霁面对一位霸道蛮横的老人，她没有理会，拒绝他的要求！

“钟栤司是军人的孩子，这辈子他都注定留在部队，我绝对不允许他任『性』妄为，也不会让他离开部队！”钟安邦下最后通牒，“我希望你离开！”

军人，多么伟大而崇高的职业，多么熟悉的字眼，国防科大就是为部队培养人才的，可钟栤司要选择离开部队，去国外深造学建筑。

“不，这样对他不公平！”林雨霁嘶声呐喊。

“世界上许多事都没有公平『性』可讲，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钟安邦老旅长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林雨霁听，并告诉他从小训练钟栤司目的，钟栤司肩负重任，他别无选择。

钟安邦清瘦的面庞无比坚毅，“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位老兵的夙愿！”“我理解您的心思，就算他是你的孙子，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健全的人，他有自己选择未来生活的权利，我更希望爷爷您能别『逼』他去当兵，行吗？他讨厌当兵，讨厌当像他父亲一样的兵！”林雨霁哭着回答钟安邦，几乎是用声泪俱下的神情乞求着他，希望他能网开一面，因为钟栤司告诉过她，他讨厌当兵。

从林雨霁嘴里听到钟栤司说出这样绝情的话，钟安邦老旅长的脸部抽搐着，十几年来自己的心血不能白流，钟栤司必须当兵！

“不可能，我钟家的孩子由不得他，无论愿意不愿意，他都得当兵！”钟安邦严肃地对林雨霁说。

“爷爷，我求您了！”林雨霁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恳求他。

“姑娘，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钟安邦大声说，“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言行影响他，钟栤司，他生是军队的人，死是军队的魂，这一辈子，他都得留在部队！”

那一天，林雨霁与钟安邦老首长聊了许多，那一天，她陷入痛苦地挣扎。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钟安邦老首长用自己的言行感动了林雨霁，她妥协了。

她选择了当兵，让钟栤司彻底绝望。

五年了，林雨霁忍受了五年的煎熬，自从那个暑假她冷漠地提出分手，她俩就再也没见过面。

痛，心底总会传来阵阵撕裂心肺地疼痛。

看着越去越远的背影，林雨霁跑了几步，大声吼道：“钟栤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饲养班里有很强的信号源！”

起风了，吹掉了林雨霁的帽子，吹散了她的话。

林雨霁知道钟栤司是听清了她说的话，他是个明白人，明白“信号源”是怎么回事！

钟栤司背脊一僵，他忽略了林雨霁这个电讯高手。这些日子他悄悄使用手机与外界联系，会有信号传输，强烈的信号他做了特殊处理，但还是没逃脱林雨霁的察觉！

钟栤司没说话，加快步伐卖力地蹬着三轮车走了……

看着昔日熟悉的爱人渐行渐远，林雨霁紧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流出来。

罢了，他终归还是恨自己的。

林雨霁恢复失控的情绪，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一抬眸，撞上了肖华那张晦暗不明的脸。

“肖……肖连长，你怎么在这？”林雨霁慌『乱』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惊讶地问。

她不知道肖军什么时候来的，他是否看到自己与钟栤司的那一幕？

“哦，林指导员，我正好路过，是钟栤司过来拉泔水吧？”肖华正『色』着问，眼帘沉了沉，“他就是这副德『性』，见谁都爱理不理的，甭管他！”

“嗯，肖连长，你说今天的叶烨情绪有些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雨霁红着脸连忙把话题岔开，心怦怦『乱』跳着，像一个被逮了正形的“小偷”，惴惴不安地地瞟了肖华几眼。

肖华风清云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态，林雨霁与他并排而行，两人热切地讨论叶烨情绪上的事。

钟栤司回到饲养班已是下午一点。

班长没有责问他迟回的原因。

“哦，小钟呀，人生无常，许多事都有意外。作为饲养班最强的兵，我希望你能活出个兵样，吃完饭到后面『操』场来，从今天开始练习狙击！”

“狙击？班长，我没听错吧？”钟栤司瞪大眼睛，饲养班还练狙击，这真是稀奇的事。

马宝财没理会他，走进宿舍，从床拖出一个长长的有些陈旧的木匣来。

打开木匣来，一把乌黑浓重散发头凛冽冷光的狙击枪展现在眼前。

马宝财神情严肃，小心翼翼地从匣子里取出枪，轻轻地抚着，擦拭着，心『潮』澎湃……

这把有着无限荣誉的狙击枪伴随他走过多少腥风血雨，立过无数战功。

一小时后，饲养班训练场。

“周卫国，你去把红旗『插』到对面的那个土坡上！”

班长马宝财大声命令着，钟栤司一手托着狙击枪，一手摊开，感受着午后『操』坪的风力，计算着子弹的速度。

周卫国快速跑过去，把红旗『插』上，挥了挥蓝『色』的旗帜，表示好了。

“瞄准！”

“『射』击！”

马宝财俨然一位经验丰富的教官，他大声命令着钟栤司开枪。

这里距『插』红旗的地方，少说也有三百米以上。

周卫国替钟栤司捏了一把汗，这么远，他能『射』中吗？

“嘭——”

只听得一声枪响，钟卫国瞠目结舌，捂着自己的耳朵。

啊——

周卫国发出一声惊叫。钟栤司心一沉，惨了，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