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内，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方誓静静地看着，杀死全部的感染者就是他的目标。

他也成功完成了。

过程之中既没有慈悲，也没有凶狠。

如同镜子一般平滑，波澜不起。

直到最后火光消失，他才彻底离开。

这只是他的第一个目标，类似的目标还有很多很多。

……

龙榆山，炼丹室。

两老一中年，盘膝而坐，在他们的身前。

一个凋刻着繁华符文的炼丹炉，悬浮半空中。

其下炉火呈现青蓝色，将整个炼丹室的环境温度提升到了一百多度。

龙榆真人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庐华那里出了一个狠人，直接单人破城，疯狂屠杀县城内的感染者。”

苍老的声音道：“确实是个狠人，自从有圣贤将规则铭刻在天道后。”

“修道之士再也不能随意的屠杀平民。”

“否则心魔缠身，难以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中年男声嗤笑道：“那些怪物也算得了平民，杀了也就杀了，怕什么心魔。”

“君不见，十八州的修士还想要屠戮益州，也不见他们怕什么心魔。”

龙榆真人摇了摇头：“怪物也属于有情众生，怎么不会产生心魔？”

“而且也正是因为十八州的修士惧怕心魔，所以才给了我们时间。”

“换做很久之前，修士们哪里在乎这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灾祸发生时，直接天火灭杀。”

中年男声说道：“真是不讲道理，我就想不通了。”

“一个人天生冷漠无情，难道因为杀戮多，就产生心魔吗？”

“心魔，心魔，因该是心理上的障碍。”

“我本无障碍，却因杀戮而产生心魔，真是不合理。”

苍老的声音道：“所以这就是圣贤的厉害之处了。”

“强大的修士，一举一动都能对天地众生造成极大的变化。”

“如果不加以限制，整个世间都会天翻地覆。”

“而道随世移，圣贤也不知道未来世间的道德的标准。”

“因此没有盲目设定其他规则，只是设定心魔，减少修士对人间的干涉。”

“这也是圣贤的伟大之处。”

龙榆真人道：“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别管什么心魔不心魔的了。”

“如果再过几日，我们炼丹的进度还是没有变化，我就要命令门下集中起来，从偏远之地开始屠杀。”

“邪神的力量再增长下去，我们谁都不能承受。”

“哪怕突破地仙，我们也无法完成封印。”

中年男声叹道：“九转金丹哪里有这么容易炼成。”

“而且炼成后只是帮助跳过积累，能不能成功还要看自身。”

苍老声音道：“东禹，就你废话多，我就问你，丹出炉，你要不要，不要我多服用一颗。”

东禹笑道：“当然要，我只是感概而已，这丹成还有我的一份功劳，我怎么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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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榆真人道：“好了别聊了，专心炼丹，下一次变化就要到了，我们要把握好，这次一定能成。”

话落，炼丹室内又陷入了安静，只余下空气流转的风声。

……

一个破败的房屋之中，方誓闭目盘膝，似乎在打坐练气。

但实际上，此时他的情况万分凶险。

方誓在离开小村庄后，仗着自己的实力，找了一个较小的县城。

单枪匹马的闯了进去，直接就开始杀戮。

期间自然也有蟾蜍人抵抗。

但方誓利用自己灵活的机动性，采用游击战术。

只要没有能够抵挡方誓的蟾蜍人，他就能从容撤走。

然后换了一个地方再度进攻。

短短时间内，整个县城就被方誓打得崩溃。

而方誓自己，在取得战果后，很快就逃离。

再不跑，就会有强大的敌人到来。

那时候，胜负就难以预料。

之后，经验槽满了的方誓就找了一个荒废的庙宇开始升级。

结果就发生了现在的危机。

“是否消耗点经验值提升到8级。”

“是。”

“请选择提升的职业。”

“炼气士。”

“你晋升为4级炼气士。”

“规则变化中……”

“由于你在短时间内，所造杀孽太多，杀气太盛，心魔入体，战胜心魔，方可成功升级。”

“心魔入体，请迅速将心魔驱赶出你的身体，或者杀死心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什么情况！

方誓心中惊讶，前世今生，他头一次遇到什么心魔入体，阻碍升级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心魔入体的理由太扯澹了吧。

杀孽太多，杀气太盛。

这算什么理由，末世之中哪个人类杀戮不多。

汲取灵魂化作养分，更是如同魔道一样。

也没有听说过任何人像自己一样被所谓的心魔卡级。

方誓对于杀戮毫无愧疚，什么战争创伤综合症更是一点没有。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

“我倒是要看看，心魔到底是什么玩意。”

方誓主动将意识沉浸到上丹田中。

他已经感觉到了，此处有着一个陌生的灵魂力量开始盘踞。

“哈哈，你就是本体，让本魔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个暴戾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声音跟方誓的一模一样。

“噢！”方誓看着前方出现的漆黑影像，和自己纯白色的灵魂形成鲜明对比。

他澹澹地说道：“你就是我的心魔？”

“当然！”

“为什么你会说话，还有着一副灵魂之躯？”

心魔哈哈大笑：“我是心魔，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方誓摇了摇头：“我绝对很不太对，我本以为是什么精神分裂的事情。”

“但看见了你之后，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心深处的纠结，而是直接分化出你来。”

“这不是心魔，至少不应该是正常的心魔。”

心魔赞叹道：“方誓，你果然很聪明。”

“我也拥有你的记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这是此方世界的规则，一个连属性面板都要遵守的规则。”

方誓疑惑道：“这规则有点奇怪，太不自然了，人为痕迹有点明显。”

心魔嗤笑道：“怎么不自然，引力就自然，能量守恒就自然了？”

“如果你对自然的定义就是这样，那你永远无法理解至高的大道。”

方誓露出澹澹地笑容：“你这么一说，我更加确定这条规则是人为的。”

“你是我的心魔，拥有我的记忆，而记忆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人格。”

“你当然有着和我相同的目标，那就是登顶至高。”

“而你说我无法理解至高的大道，我可以这样理解为这条规则是理解了至高大道的人编写的。”

“看来又是一个跟圣贤一样的人物。”

心魔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又怎么知道，这条规则不是圣贤编写的。”

“圣贤做的事，可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你想知道蓝星上的秘密吗？”

方誓心神一震：“你还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告诉我，对大家都有好处。”

心魔笑道：“不！对我没有好处。”

“你是你，我是我，只要我消灭了你，我就是你。”

“所以，我会带着你的遗愿，完成你的梦想。”

“受死吧，方誓！”

话音刚落，无穷无尽地亮光照亮了黑暗的识海。

那是密密麻麻的长剑，也是神识所化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