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神色变幻好几次，低沉沉的嗓音：“你安排梁清如在我身边，是不是就防有这一天？”

宋相思站在那，眼泪再也憋不住的往下流，她介绍梁清如的时候完全都是出于为了他着想，现在倒好，竟然成了他伤她的一道力器。

她胡乱抹了把泪，笑眼看着他说：“那你就把梁清如撤职吧！”

陆少臣太了解她了，最不喜欢给人带去麻烦，可如今为了证明这件事，她竟然连撤职梁清如都说了出来。

他站在那，两个人明明不到五米开外的距离，可彼此的心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咫尺天涯。

陆少臣明显感觉到心头那团怒火，在蹭蹭蹭的往上升，脸上尽是冷霜，他觉得心都要痛死了，像是被人揪着扯。

“你想在我这做什么大英雄主义？”

两人一直在对峙，没来得及去看艾琳，宋相思扭头盯在床上那团身影上，从外边看去就知道她里面没穿衣服，而陆少臣衣服又这副凌乱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

“真是没想到堂堂的陆总还好这口？连一个二流戏子都不放过，不怕掉自己身份？”

她的样子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副没脸没皮，说话出口就伤人的模样，让人憎恨得不行。

陆少臣还没开口，捂着被子在床上的艾琳先开口了:“你嘴怎么这么臭，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里去，当初不也就是跟自己未婚妹夫上了床，尤其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爸都……”

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宋相思几步走过去，“啪”地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下手重得连自己手掌心都火辣辣的疼。

“宋相思，你居然敢打我，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艾琳扯着尖细的嗓音吼道，若不是她身上没穿衣服，估计都能从被子里钻出来跟她对打。

陆少臣一把揪住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去，扭头朝着艾琳道：“给你两分钟，从这里给我出去。”

艾琳想反驳，可是当看到他眼里那骇人的眼神时，吓得赶紧拿着衣服往身上套。

等人出去了，宋相思才跟他真的倔起劲来，扭着手臂想要从他手上挣脱出来。

陆少臣不但没放开她，反而捏得更紧了几分，他怒目咬牙:“宋相思，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挑战的忍耐心，你知道我做事风格。”

她只瞪着他好久没说话，最后冷不丁的问了句：“上床了？”

他都差点以为她是真的又关心自己了，心里猛地惊喜了一阵，结果让宋相思接下来的话打了个透彻凉。

她说:“要是你跟她上过床了，我可以为她退位让贤，好让她能名正言顺的进你们陆家的大门。”

陆少臣此时眼睛血红，他咬紧自己嘴里的牙齿，才不至于会导致眼睛里的雾水转化成液体。

“宋相思，别人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冷血动物，我对你不好吗？怎么就是捂热不了你的心？”

宋相思没顾他的此时悲痛的表情，径直开口：“那你害死人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心是冷血还是热血？”

心口疼，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感觉，有人在他心上插了一刀，还反反复复的翻滚，像是恨他不够痛苦。

他楞楞的看着她好一会，直到眼睛里的那些不好的情绪一点点消失，才捏着她手臂的手松开。

宋相思若是有心穷追猛打的话她完全有理由，可也只是点到为止，她说：“你跟谁上床，对我来说不过就是眼不见为净，你大可不必瞒着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来，就算你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管你。”

他大抵知道她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或者说她早就该来找自己了，陆少臣看着她咧咧嘴角，里头情绪复杂，有看不懂的嘲讽跟冷漠。

“你觉得我会跟她怎样？”

听到他的解释，不得不承认，宋相思有那么一丝欢喜，可在这个节骨眼下起不到丝毫作用。

她依旧是用那种冰冷冷，毫无所谓的语气跟他说话:“你跟她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少臣笑，像是在恨她的冷血，又像是在嘲讽自己的可笑:“跟你没关系，那你说什么跟你有关系，那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宋相思知道他清楚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她也跟着勾动唇角笑:“陆少臣，在我面前，你就别装疯卖傻了，你不会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的。”

他转身坐到了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狠狠吸了几口才再次说话：“反正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那些外人重要，是为了潘小淑的事情吧？”

“所以呢！”

“你想知道真话还是假话？”

宋相思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套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太狡猾了，习惯性的对他竖起浑身戒备:“你什么意思？”

她那样子真是伤人，陆少臣扭开脸试图不去看她的脸，吐着烟圈道：“真话就是我是为了你，我怕你跟她说了什么，所以……”

“所以你就想害死她？”

他真是不适应她那副看到他就想要撕碎他的样子，在她脸上打量几分，嘴角勾着暗自苦笑。

“你不是已经给我定了罪，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跑来问我，宋相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看到我从装疯卖傻到对你唯命是从的样子。”

她从嘴里呵呵笑出声来：“陆少臣，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你害人的时候听过我的话？想过我的感受？你不是一直习惯了我行我素，只要自己高兴就行嘛！”

“啪啦”屋子里一阵东西摔地的声音响起，陆少臣手边就是一个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酒水跟灯具，被他伸手横扫而下，摔在地上成了一堆渣子，酒水洒了一地都是，有一股大的顺着光滑的地板流进了宋相思高跟鞋底。

那阵砸声过后，屋里顿时陷入了无比安静中，两人皆是一句不言。

约沉默了三四分钟的时候，陆少臣问了她一句：“我要是说这件事是意外的话，你会不会信？”

宋相思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看着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眼里的神色，过了好久才说：“你觉得我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