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李旭烦躁地抓了两把鸡窝头，“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连两个孩子都救不了吗？”

连李旭都急成这样，何况是傅彦丞？

虽说他始终没有显露半点情绪波动，可作为程乾的舅舅，他此刻所承受的煎熬，没有人可以切身体会……

刑落兮一时默然，身侧，傅彦丞突然开口：“杨东升和杨文斌同在一家公司，为何会比杨文斌早到将近半小时？”

“当时的关注点都在杨雨涵身上，还真没注意……”李旭楞了一下，“可能金玲一开始只通知了许静和杨东升，等许静到商场后，才给杨文斌打了电话……这也正常，像金玲这样的家庭妇女，通常把丈夫视为主心骨，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先想到杨东升。”

“可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支离破碎，杨东升连婚戒都摘了。”傅彦丞道，“是谁把杨东升父子带过来的？”

“我……”李旭指了一下自己。

“你还记得，杨东升和杨昊被带走后，其他人都有什么反应？”

“其他……哪些人？”

“杨文斌，许静，金玲。”

“杨文斌和许静情绪有些激动，一直问是不是为什么要带走他们，金玲……好像就待在他们身边，眼睛很红，可能是愧疚吧，没怎么说话。”李旭一五一十地回答。

傅彦丞顿了顿，问，“你是怎么向他们解释的？”

“当时只有杨昊在那，我就说让杨昊再次配合询问，至于杨东升，是从卫生间直接带过来的……那个金玲……倒是通情达理，还帮着劝她哥嫂，让他们相信警察……”李旭回忆道。

刑落兮敛眸，“杨昊几次三番被警方带走，金玲是他的母亲，却问都不问一句，十多分钟后，她侄女很可能因为她照看疏忽，在某个狭窄而封闭的空间里窒息而亡……”

“可她依然相信警察。”傅彦丞眸底划过一抹冷冽。

饶是李旭心眼再粗，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难不成……金玲有问题？”

“我早该想到的，罪犯绑架了杨雨涵，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走，为什么？”傅彦丞冷嗤一声，似是自嘲一般自问自答，“要么，杀杨雨涵不足以令TA泄愤，所以TA留下来，继续观赏杨雨涵一家人的痛苦；要么，TA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被迫留在这个商场！”

“嘟——嘟——”

周遭嘈杂声不断。

可刑落兮和李旭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傅彦丞按免提接听，唐轶颤巍巍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板，交叉比对的结果出来了！共有五人，四人是杨文斌和杨东升老家的远房亲戚，但有一人，很出乎意料……是金玲！十年前，金玲还没辞掉建筑师助理的工作，而她所在的建筑设计公司，当年通过投标，成功拿下这个商场的项目，也就是说，她对监控系统了若指掌！

真相，呼之欲出。

刑落兮头皮一阵发麻，就见傅彦丞撂了电话，厉声道。

“金玲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