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洋娃娃吸引了注意力：“这是……”

“从杨雨涵书包的夹层里翻出来的。”傅彦丞道，“年幼的小女孩通常会把娃娃当成自我的一个延伸。”

刑落兮接过娃娃，却仿佛接住了一块冰，手一下子冰凉：“所以这个千疮百孔的娃娃……是杨雨涵眼中的自己吗？”

傅彦丞不置与否，“像这种恶行，通常是同一屋檐下的人犯的，杨昊最初接受认知审问的时候，并没有抵触情绪，审问过后，才出现一系列不安的反应，现在又交代那条项链，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嗓音声音很淡，只是眼尾扫过背后那扇门时，散发出彻骨的寒意，“如果犯罪的是杨昊，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在，总归会轻判，教育为主，惩罚为辅……但如果犯罪的是一个成年人，那就不同了……”

刑落兮握着娃娃，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好冷好冷。

滕队也不好受，“你这个猜测，有几成把握？”

“这不是猜测。”傅彦丞纠正道。

滕队自然听出这话的含义，神色沉了沉，道：“可我们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

办案讲究真凭实据，一个破损的娃娃，没有任何直接指向性，不可能成为物证。

刑落兮默然，却听傅彦丞冷声道。

“马上就会有了。”

证据从何而来？口供。

由于时间所剩无多，审问必须速战速决。

狭窄的杂货间全是烟味，呛鼻难闻，可见杨东升在等待的时候有多焦虑。

傅彦丞睨了一眼纸杯里的烟灰，道：“杨昊和杨雨涵经常在一起吗？”

杨东升闻声抬头，看了眼傅彦丞，又看了眼后头的刑落兮，把手里的烟蒂也丢进纸杯，往后一靠：“我们两家人住一个小区，当然经常一起，他很疼他堂妹……”

傅彦丞淡漠打断：“那会让你嫉妒吗？”

杨东升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声音都有些许结巴：“什么嫉妒？我为什么要嫉妒……”

傅彦丞拿出项链，盯着杨东升那张明显僵住的脸，淡淡道，“警方从垃圾桶里找到这个，杨雨涵的项链，眼熟吗？”

杨东升手中的纸杯略微变形，不过声音还算镇定：“这是我儿子送给雨涵的礼物，有什么问题吗？”

刑落兮深深吸了口气，把怒火压下去。

傅彦丞疑惑地问：“那我就好奇了，为什么录笔录的时候，你对杨雨涵喜好张口就来，却对自己的儿子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

“因为她对你而言，不仅是侄女！”傅彦丞忽地拔高嗓音，厉声喝道，“因为这条项链，是你让她戴的，你是不是告诉她，她很特别？对你而言，或许……仅仅占有她还不够？”

“你在胡说……”杨东升的瞳眸骤然放大，嘴巴张了张，却被傅彦丞再次打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你给杨雨涵项链的时候？当许静发现自己女儿睡觉要锁门的时候？骚扰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啪！”

纸杯掉地，溅出一片水渍和烟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