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未免无聊，你在车边上，和长歌多聊一会儿吧。”

程海晏认真的驾驶着马车，头也不动的说，看着程海晏这紧张的模样，烛鱼偷笑了一下，说：“程哥哥，你从前也没有驾车过吧？”

“……”

程海晏装出来熟手的样子被戳破了，登时觉得没什么面子，微抿嘴角，双臂紧张的驾着缰绳，生怕出什么问题。

这驾车和骑马可不一样，程海晏这也是强行顶上的。

等到了师兄那里，定要找个车夫来……

程海晏心想，只觉得路途变得格外的漫长，但是自己总不能让烛鱼或者安长歌来驾车吧？

听到烛鱼偷笑的声音，程海晏只装作没有听到一般。

阳光下斜，树林的影子也都侧向了一边，已经过了中午，太阳也不再那么刺眼，烛鱼侧过头来，减慢了自己的速度，拿着马鞭，撩开了车帘。

只见安长歌躺在车中的座子上，眼睛已经闭上了。

呼吸浅浅的，十分平稳，已经睡着了。

烛鱼看着车内安长歌的神情，温柔似水，眉眼弯弯，自己已经很少看到这样子的姐姐了。

还记得以前，姐姐的睡眠一直不好，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在车里面几乎都没有睡着过，还有好几次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回想起来，烛鱼竟然觉得程海晏此举，或许是正确的。

忘记，有时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对于一直梗在心头的回忆，忘却是一种解脱。

但是也不知道姐姐的心中，是否放的下这一年多所经历的一切？

烛鱼夹紧马腹，追上了程海晏，说：“姐姐已经睡下了。”

“睡着了？”

程海晏有些惊讶的说：“真的？”

“恩，我刚才掀开帘子看了看，姐姐已经睡熟了，已经睡了一段时间了。”

烛鱼攥着马鞭，说：“哥哥，出了药谷，我们要做什么？”

回丹秋门？回平凉镇？

烛鱼疑惑极了，说：“回丹秋门还是平凉镇啊？”

程海晏眼神微暗，自己最希望的就是能找个安静的村子，让安长歌住下来，哪里都不去的最好。

但是显然这一点是不太可能的。

平凉镇是最好的去处，这也是安长歌一直想要去的地方，但是自己绝对不会让她去的。

不仅仅是因为世人都知道成王带兵去了平凉镇，如今她的九州观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带她回去只会让她感觉不对。

师傅师兄都不在那里，她又怎么会清楚其中的原委。

如今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

一则是澧安，以丹秋门的名义让她回去，还记得当初她与自己的誓言，这是一个好的借口。

但是澧安里面有识的绾念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仔细想想，还只有去那青棉城最安全了，一则是她的师兄都在那里，二则是路途遥远，以安长歌的身体，指不定撑不到去青棉城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都还需要让她自己来选。

程海晏并不觉得自己说出决定来是什么聪明的选择，毕竟好不容易才让她打消了怀疑自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