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入了厉璟琛的心脏。

很疼，疼得让人无法呼吸。

他仰着头，高耸的喉结在死死地痉挛着。半张脸是痴痴的执拗不悔，一字一顿道：“苏晚，是爱着厉璟琛的。”

“苏晚，是爱着厉璟琛的。”

极度的深爱，就像是藤蔓，要将人紧紧束缚着。

越缠越紧，越来越窒息。

苏晚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本来应该恨你的，厉璟琛。”

“不可能爱着你。”

厉璟琛低下了头，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起，里面的情绪如疯如魔，狂热又窒息。

他宠溺地刮了刮苏晚的鼻子，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晚晚，你要乖。老婆，你要乖乖地听老公的话。”

“你是我的晚晚。”

“你爱着我，你为我挡了刀，我们在香山之巅曾许下了诺言，我们要白头偕老，我们在一起埋葬在香山之巅。”

“我们要一直，一直要一起。晚晚，我们有上辈子，还有这辈子，还会有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直至世界灭亡。”

性感的嗓音，压得很低，很沉，重重地震颤着人的耳膜，在侵蚀着人的神经。

挡刀。香山之巅。上辈子，这辈子，下下辈子。

种种模糊的画面，在苏晚的脑海中跳跃中。

她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痛不欲生：“疼。”

“厉璟琛，我的头好疼。”

如果不是深爱着，怎么会下意识地就叫他的名字。

如果是极度的仇恨，为什么还是依赖着他。

厉璟琛发烫的指腹轻轻地摁在苏晚的太阳穴上，贴在她的耳膜：“吹吹。”

“吹吹，不疼。”

“晚晚，有我在。”

苏晚死死地咬住嘴唇，些许鲜血从她的唇边溢出。

显得那样美丽，显得那样动人。

她脑海中，很多画面在飞转着。

“厉璟琛。”

“厉璟琛……”

厉璟琛棱骨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拍着苏晚的肩膀，眉骨温柔缱绻：“我在，我在。”

“老婆，老公在。”

苏晚揪住了厉璟琛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瞳仁泛着撕裂的疼痛：“厉璟琛，我真是爱着你的吗？”

厉璟琛勾了勾唇，声音已经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是。”

“苏晚，爱厉璟琛。”

“厉璟琛爱苏晚。”

这是命中注定的，哪怕是过了多少辈子，都是如此。

苏晚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眼珠子微动，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缓缓地，缓缓地，她闭上了眼睛：“厉璟琛，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厉璟琛另外一只如骨般的大手，在死死地攥住，骨节在咯咯作响。

最终，他轻轻地放下了苏晚，声音低哑：“晚晚，你好好休息。”

一转身，背脊骨在剧烈地颤抖着。

不出几秒，传来了女子清浅的声音：“厉璟琛，你还好吗？”

“很好。”厉璟琛暗淡的眸子一亮，有浩瀚星辰，有流水，还有一世界也装不满的温柔。

爱晚晚，就像是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没有退路，只能前行。

哪怕是回到最初的起点，晚晚认定自己不爱他，也恨着他。

但，只要晚晚还在身边，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