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的话语，残留在唇齿之间。

厉璟琛双手用力地捏住苏晚的下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纤直的眼睫毛形成了一片深邃阴鸷的扇形。

滚烫的声音，病态诡谲的深情，通通从喉咙里溢出来，他嘶哑道：“晚晚，你不会死的，乖，听话。”

“你听到没有……”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要乖乖的，没有我允许，你不许死。”

苏晚在厉璟琛一道道撕裂的呼唤中，恢复了些许意识。

她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厉璟琛的衣角：“厉璟琛，现在的我，一定很难看吧。”

“等我死去了，你回忆我的时候，就是这副浑身染血的模样，好丑。”

厉璟琛棱骨修长的大手包裹着苏晚逐渐冰冷的手，声音低沉了几十个度：“晚晚，很美。”

“在我心里最美，没有人比得上我的晚晚。”

“你一定不会死的，晚晚，乖乖地听我的话。”

苏晚轻轻一笑，悬挂在眼睫毛的泪水，轻轻滑落，美得像是轻纱似的。

她如释重负，气息越来越虚弱：“那就好，我以后就是你的白月光，真好。”

“厉璟琛，虽然我不能陪伴你一生，但这短短的日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很想自私地占有你，但我不能够……”

她的心在割裂，拱手相让那么好的厉先生，真的不甘心！

苏晚彻底失去了意识：“厉璟琛，没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找个比我好的女子，爱她，疼她，护着她。”

“天已经很黑了，我好困，睡了……”

厉璟琛仰天痛苦嘶吼，汗水已经完全浸染湿透他的衬衫，骨感锋利的锁骨在剧烈地痉挛着。

他一双眼眸浑然空洞，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低声道：“可是晚晚我爱你啊，别的女人，我全都不要。”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好地活下来？”

……

医院长长的廊道中，寂然无声。

厉璟琛颓然地蹲在地面上，长手长脚的，屈成了一团。

他刚劲逼人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上，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唯独一双狭长的眸子，充斥着炙烫幽烈的思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等待，是那么地煎熬。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走出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他们摘下了口罩，声音带着惋惜：“厉先生……”

厉璟琛霍地一声站直了身体，他晦涩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焦灼地望着医生。

医生对上了厉璟琛炙烫的眸子，一时间，卡在喉咙里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才艰难道：“对不起，厉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您的未婚妻……”

厉璟琛暗色的瞳仁一震，犹如一个凶猛的野兽，冲进了抢救室。

走近病床边，他猝然停下，高大的身躯俯下，一滴汗水流淌。

轻轻地，轻轻地，隔着惨白的被子抱住苏晚：“晚晚，你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没有我护着，你被欺负了，该怎么办啊？”

一瞬间，他痴痴一笑，眉间的深情清晰可辨，那样蚀骨，那样绯糜。

哪怕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在所不惜：“晚晚，我陪着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