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记得你。”暗处又传来飘渺暗沉的询问声。

这道声音仿佛充满了禁忌之色，颜姒听着，只觉得神经像是被细线包缠着，开始剧烈地疼痛。

少年的身影在黑暗中隐现，他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就像手里护着的是自己的心脏一样，弓着腰，沉重地喘息着，却没有去过度触碰手里的物品。

“我……确定，就算她不知道。”少年苦笑一声，像是自嘲，“我知道她没喜欢过我，她生来没有感情，不懂欢喜悲戚，对我也只是理性，可是……可是……”

“我就是喜欢她啊……”他苦涩地呢喃着，“哪怕她从来只把自己当成神灵，而不是颜姒，哪怕她只把我当成一棵需要细心照顾的植物，我也……”

“甘之如饴。”

空间之中传来一声叹息。

“你……确定之后都不会反悔？”

“没有机会，不能，也不会，不是吗？”

“……”

这片空间陷入了死寂，过了半晌，颜姒在剧烈的头疼下，看到了刺眼的血色光芒，以及那一道少年的残影。

夕阳下，少年的发丝被染成金色，另一半的脸被遮在屋檐下，眼尾染了鲜血，瑰丽的色彩在泪痣边晕染开来，残破碎裂的美感发挥到了极致。

“不会记得也好……下辈子，记得当颜姒就好。”少年轻轻笑了一声，手里紧紧握着项链上坠着的十字架。

……

疼痛并没有缓解，颜姒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痛楚。

【滴滴滴——】

系统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检测到宿主遇到天机级危急，鉴于宿主灵魂碎片未收集完毕，危机列为橙级危机。】

【已为宿主开启止痛模式。】

颜姒感受到疼痛渐渐消退了，系统又弹出来提示。

【宿主已收集到培养对象——连扰的灵魂碎片之一，任务完成进度（26）】

【请宿主接下来前往元洲大陆，完成下一个收集任务。】

颜姒缓和了下，坐到岸上，身上湿漉漉的，也没有心情去管。

她的手臂上多出来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只为了暂时不影响视线。

颜姒脑海里浮现的只有最后看到的那副画面。

“不会记得也好……下辈子，记得当颜姒就好。”

他那个静如深潭的眼神，颜姒怎么也忘不掉。

太不像姜溟了。

更不像连扰。

“宿主，您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茶茶子弱弱地出声。

如果让宿主看到之后的记忆，恐怕会更难受吧？

上头是派她过来让颜姒快速恢复记忆的没错，可是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是有感情的系统，看着颜姒这样，还是很心疼的。

颜姒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退出副本。”她冷声说着。

茶茶子连忙照办。

颜姒出了秘境，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走向禁地深处的小溪，看到了连扰的地标，就跟着前进到了地标所在处。

前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刀光剑影间，颜姒足尖一点，飞过去将连扰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