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脸上一直以来的笑容没有了，却没有立刻回答阮成君，而是慢悠悠地扒了几口饭。

流儿在旁边，默默地吃饭，但是明显情绪低落了下来。

“死了，”就在阮成君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突然间出声，“都死了！”

这话让阮成君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来自内心的寒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和淡定，就连语气也十分平常，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着所谓的死光了，肯定是包含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很想要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个迷蝶谷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会儿她却觉得似乎不该开口。

“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老妇人慢慢地将手里的碗筷放下，淡淡道，“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因为也没有办法离开。”

阮成君也将筷子放下了，认真地看着老妇人。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她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阮成君，“因为我不用知道，那些都没有意义，这个地方根本就出不去，我一辈子都没能走出去，其他人也没能。”

“那你们是怎么来的？”阮成君忍不住问道，问出口了之后又连忙加了一句，“我是说你的父母长辈，最开始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很奇怪对不对？”老妇人笑着道，指了指四周，“你看，这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进来，我们又不是什么树种子，扔到这里生根发芽。”

阮成君轻轻地点头，然后静静地等待结果。

“因为我们都是无人湖的人，你应该知道无人湖吧！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一个流放之地，那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不被杀，如何才能骗到活下去的物资。”

“嗯！”

阮成君应了一声，老妇人笑着道：“看你这么说，就说明到现在无人湖还是那个样子了。”

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变过。

老妇人接着道：“可是，人之初性本善，并非真的所有人都愿意过这样的生活的，我们的祖先便是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才来到这里的，甚至为了不被无人湖的其他人找到，还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啊？”阮成君吃了一惊，“然后所有人都生活在这里？”

“没错！”老妇人点头，“我听我祖父讲的便是如此，然后所有人都生活在这里，过着正常的生活，你不要以为就几个人，那时候他们人很多，各行各业都有，很快就把这里建设成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家园，有铁匠，有先生，还有书。”

流儿对着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很清楚，跟着阮成君一起，听得津津有味。

“可是……”阮成君想起从前在老头儿的藏书里看到的东西，“你们的人始终都不够多啊！”

老妇人听到这句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老眼里突然间就涌出了眼泪。

她这样将两个年轻人都吓了一跳，流儿更是没有见过祖母哭，吓得手足无措：“奶奶，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