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给老夫人送药的。”罗子琴一走进荣禧堂，就笑吟吟道。

目光落在桌上，刚才拿过来给阮成君吃的果子，已经撤下去了，心里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除了三房，其他地方的吃食，她都限制得很紧，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是不允许送到各屋的。

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正在看珍珠做的抹额，听到这话，看都没看一眼，就像是没有这个人似的。

冯妈妈和珍珠站在一旁垂下头都没有说话，眼中都暗藏着恼恨。

“哟！这荣禧堂里的人都是腰杆儿硬的，我都站在这儿了，也没个人端茶递水，老夫人，这规矩可不行啊！”

“珍珠！给国夫人上茶！”老夫人压下心里的怒气，扬声道。

珍珠咬了咬嘴唇，看了眼老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她知道，老夫人心里有气，可是却还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怕她们受委屈。

罗子琴纵然拿捏不了老夫人，却能拿捏她们，早上冯妈妈的事儿，就是例子。

“老夫人，这是今儿的药，”罗子琴把同样的小黑瓷瓶放到老夫人面前的桌上，“老夫人，可要收好了。”

“罗子琴，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不会吃的。”

看到她恼怒的样子，罗子琴十分开心，说话也毫不避讳：“当然是给你吃毒药了，我知道你现在不甘心吃，但是……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十分自觉地吃下去的，老夫人，你要相信我。”

这是这么多年，老夫人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最多的一段时间了，可是，这样的笑容，让人想到的不是春风，不是阳光，而是毒蛇，反着幽光的毒蛇！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想怎么样？”

“好了，我也该走了，至于，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啊！我想让你痛苦，痛不欲生的痛苦，这么多年，你瞧不起我，如今，我就让你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过不了多久，我想，你就会过来跪着求我的。”

说完，带着阮敏君扬长而去。

“老夫人！”冯妈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串串滚落，看到那桌上的瓷瓶，双手颤抖，一把抓在手里，就要往外扔，却被制止了。

“放下！”

“老夫人！”珍珠腿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老夫人，她这是要你的命啊！我们告诉二小姐吧！”

摆了摆手，老夫人从冯妈妈手里拿过那瓶药，放进自己的小抽屉里：“这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谁要是敢对成君露了一个字，就别怪我不看这么多年的情分。”

“可是这样，如果您出了什么事儿，二小姐要怎么办？没有了您，她还不是要被任意搓圆捏扁？！”

冯妈妈的话，击中老夫人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间老了许多似的，连背都有些佝偻了。

可她还是没有应冯妈妈这话，只见她仍旧坐到罗汉床上，拿起那块抹额细细地瞧着，跟平日里一样，屋子里静默了许久，她才问道：“大老爷还有多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