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习惯，好奇，跟风抑或是无知，谁知道呢？”

黎冉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抬手轻轻地替林思擦拭脸颊、眼角的泪痕，心底感慨道:她还是没长大啊，还是同以前一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黎冉陪林思在楼上呆了很久，呆到陈妈早已做好的饭菜都快要放凉了，他们还没下来。

而陈妈只能焦急地乱转，不敢上去叫人，差佣人去，佣人则走了几步就畏畏缩缩地退了回来。

“陈妈，我也不敢。”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回答，她是林思请来照顾陈妈的。

陈妈瞪了她一样，扶在楼梯口引颈往楼上翘望，嘀咕着，“他们在上面干什么呢？和好了吗？怎么呆这么久？是不是吵起来了？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啊！”

还能做什么？

林思倒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黎冉想做什么，也没机会啊，顶多就是偷偷地吻了下她哭红的眼角。

外面黑成一片的时候，黎冉从楼上下来了，陈妈立马上前问，“先生，思思呢？”

“睡着了！”黎冉面无表情。

“她还没吃饭，怎么就先睡了呢，这孩子。”陈妈望了一眼她特意替林思做的饭菜，犹豫的说，“先生也没吃吧？要不您先吃点儿？”

黎冉扫了一眼餐桌，满满一桌菜，可见是花了一番心思，“她一个能吃这么多吗？”

“花样多，量少。”陈妈误以为黎冉是在责备她浪费。

“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黎冉走到桌前，一一揭开盖子察视。

“是的。”陈妈恭敬的跟在他身边，女佣则紧张地站在陈妈后面。

“她是不是不喜欢吃面食？”黎冉突然问道。

太突然，以致于陈妈反应了几秒后才回答，“是的，尤其不能吃硬粉条，她的胃会受不住，会呕酸水的。”

“哦！”黎冉表情冷冷的，话锋一转，“陈妈，你跟林思多久了？”

“快十二个年头了。”

“你跟了我多久？”

“七八年。”陈妈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比着问，谨慎的回答。

“是二十年，”黎冉声音突然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光亮，纠正她，“陈妈你终究是老了，竟忘算了十二年。”

陈妈的手也因黎冉的话而开始发抖，心里隐隐起了不安。是呀！她怎么忘了——终究，黎冉才是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是黎宅的佣人。

他给了她们一切，也可以瞬间收回这一切。

陈妈的恐惧一丝不漏的全被黎冉看在眼里，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位始终垂着头的女佣，“这位就是林思替你找的保姆？”

“回先生的话，是的。”陈妈的语气比先前更恭敬了。

黎冉心底满意了不少，“嗯，是早该找个人伺候你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话听进陈妈耳里就有些变了味儿，思来想去的，止不住不去揣摩他的意思，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黎冉的下一句反转，例如:退休，告老还乡等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