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把网上的照片删除——”

姜媛带着姜糖，与栾廷玉约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

“你和虞凯，当初出车祸，并不是偶然。”

栾廷玉的话令姜媛惊讶，她不敢置信道：“不是偶然？什么意思？”

两人说话的时候，姜糖从妈妈怀里爬下来，秀气的鼻子嗅了嗅，忽然闻到特别好闻的味道，让她眯了眯眼睛，然后看了眼妈妈，正在和叔叔说话，歪头想了想，就自己跑出去了。

“好香好香。”果果想吃！

姜糖咕哝喉咙，嗅着空气的模样，像是陶醉其中，特别好玩儿。

“香香，在哪里？”她茫然一瞬，只能冲味道浓烈的地方走去。

隔壁病房里，门没有锁上，里面也很安静，姜糖趴在门边，冲里面看了看，然后一溜烟儿就溜进里面去，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病床边。

“嘿咻。”她闻到特别想的味道，在床上，可她腿太短了，够不到就只能搬个凳子，身体笨拙而又颤颤巍巍的爬上去。

“香香。”女孩儿捧着肉呼呼的小脸儿，眯起眼睛嗅啊嗅，终于看到那散发香喷喷气息的存在。

不是吃的？她愣了下，眉头皱成了小豆虫，撅起小嘴儿，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便伸手戳戳那紧闭着眼睛的人的脸。

“你为什么和果果长这么像？”她很惆怅的叹息了声，像是小大人般露出嫌弃的神色，然后又闻到特别香的味道，觉得是这人藏起来了。

“唔唔。”姜糖爬上去之后，翻找再翻找，都没能找到，被子也被她掀乱，可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像是人偶般，没有任何反应……

“呜呜妈妈。”姜糖一屁股坐在那人身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双腿抖啊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但又没办法马上下床……

“妈妈，”姜糖额间沁满了汗，双腿紧紧的并拢，但还是没什么用，忍不住嘘嘘在了她坐着的人身上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啊啊！”果果尿裤裤了！

姜糖不敢置信，她捂住自己的脸，只觉自己没办法见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盖住不让人看见！

但是不行啊，她裤裤还是湿的，妈妈看见会不会笑话她？

“就是这里，你进去吧。”在女孩慌乱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栾廷玉的声音响起，然后与姜媛一起推门进来，当即看到一个小宝宝撅着屁股，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

“看不见果果，妈妈看不见果果。”原本姜媛还处于伤心的状态中，现下看到自己女儿这鸵鸟的行为，瞬间噗嗤一声笑了。

“果果，你在干什么？妈妈看见你了哦。”姜媛走过去，因着注意力放在姜糖身上，倒是忽略了病床上的人。

“嘤嘤，妈妈，”女孩儿把自己的头从被子里拉出来，眼眶里满是水雾，撅起小嘴儿道：“果果没尿裤纸，不是果果尿的，是他尿的。”

女孩儿憋得满脸通红，伸出小胖手，指着躺在自己旁边，露出脑袋的人身上。

“噗！”栾廷玉喷笑出声。

他看看姜媛，再看看姜糖，还有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哈哈，虞凯，第一次跟你家闺女见面，就被你闺女尿了一身，这见面礼可还行？”

栾廷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件事绝对可以写进虞凯女儿的黑历史当中。

“呵。”姜媛猛地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愣怔在原地，那满心满肺的复杂思绪还未缓解，就听栾廷玉这么说，还有女儿恼羞成怒瞪着栾廷玉的小模样儿，登时跟着笑了出来。

“虞凯。”只笑着笑着，姜媛就哭了起来。

姜糖还以为是自己把妈妈欺负哭了，所以跟着嚎起来：“哇！妈妈，果果以后再也不尿裤裤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童言稚语打断了姜媛想哭的心思，尤其是女儿尿裤子，身上总是穿着湿衣服也不好，她还得跟女儿换衣服，伤心的事儿还是等等吧。

哦不……

不该伤心的。

虞凯还活着，对她来说，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你们当时出车祸之后，虞凯就陷入昏迷，我找到他的时候，听医生说是成了植物人，本来还伤心着该怎么办，就见他养父母买通了一个医生，让他安乐死，我当时吓坏了……”

栾廷玉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在虞凯养父母等人离开，医生要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猛地现身，并威胁对方要是敢这么做，他就报警。

那医生当然不依，就在两人要动手的时候，栾廷玉甩给对方一张支票，说反正虞凯已经变成这样，醒过来的几率很小，不如把人给他，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也当虞凯已经死了。

那医生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拜倒在金钱上，也因此让栾廷玉有了机会，将成了植物人的虞凯给偷出来，放在现在的疗养院里。

“这么多年，虞凯的情况都不是很好，几次濒临死亡，尤其是昨天，本来心脏都调停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儿，又忽然有了心跳……”

栾廷玉的话，一直在姜媛脑海中回荡。

昨天是她重生回来，然后救了果果，所以冥冥之中，父女连心，也是因为这样，虞凯才没亡故？

“栾先生，谢谢你。”万千言语，感谢的话不足以道明。

由此，姜媛也明白，为什么栾廷玉要求她删掉那微博，也是不想有外界的目光，落在虞凯身上，尤其是虞凯的养父母……

“他们为什么要让虞凯安乐死？”难道只是因为养护一个植物人，耗资太多？

可也不能够啊，当时她和虞凯交往，虞凯养父母应该知道的，那为什么不与她说？

“徐瀚义是虞凯的养兄。”栾廷玉神色复杂，忍不住阴谋论。

刚开始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但后来他看见一个跟虞凯长得很像的老人。

“徐影帝？”姜媛又懵了，这怎么又和徐瀚义扯上关系了？

栾廷玉将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一揉碎掰开来，跟姜媛说清楚，也是这样，姜媛才知晓，自己先前被全网黑的遭遇，可能不是偶然，而是被人谋划的，还有她的女儿果果，以及那个有精神病的保姆。

这一切的一切……

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