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当初创世圣人推演未来，发现天地每逢四十九亿年，便有一次大灭绝。”

待李小缺回过神来，魔念轻声开口：“为了寻找破解之法，创世圣人入灭，重新轮回，希望在无尽时光中找出答案。”

“而帝释天，则是创世圣人大灭之前留下的一具分身，后来逐渐被圣人心中魔念占据，最终才成为了帝释天。”

说着，魔念的视线落到了李小缺身上：“天公土伯都认为你是创世圣人转世，可你现在却被帝释天逼得走投无路。分身逼死了本体，你说这事好笑不好笑？”

李小缺苦笑。

魔念干笑了片刻，忽地沉默不语。

大殿中一片寂然，帝释天的存在就如同一朵阴霾，压迫得人无法呼吸。

“对了，萧蔷跑到中州去找百家诸子的麻烦，这是你示意她做的么？”

受不住这种压抑气氛，李小缺搜肠刮肚地提出了问题。

魔念摇头道：“玄机派只是收容那些在诸天万界无法立足的人，并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与帝释天对抗。除此以外，再不会有别的任务。萧蔷的行动是她自己做主，她去针对上古诸子，只是因为彼此之间有仇而已。”

说到这里，魔念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兴奋：“其实与上古诸子相比，你在这里的仇人更多，怎么样，想不想去看看？”

“我的仇人？”

李小缺闻言一愣，脸上表情却充满着狐疑。

自己一路走来都是伴随着腥风血雨，要论仇人数量，绝对不少。

不过......貌似自己的仇人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啊？玄机派里怎么还会有自己的许多仇人？

“来来来，你看过之后一定会觉得很惊喜。”

此时的魔念宛如一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急不可耐地要带着李小缺去见见仇人。

李小缺心下好奇，便与魔念一同离开大殿。

出大殿，过广场，在花园窄道上走了片刻，眼前见到一座囚牢。

魔念站在牢门口，冲着李小缺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小缺迈步入其中，扑鼻而来一阵恶臭。

他微微皱眉，魔念从后面走了上来，笑道：“你我本是同体，你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给敌人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啧，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李小缺连连摇头：“把仇人抓来放在身边，就像是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还是杀了好，杀了干净。”

“没那么简单，要摧毁一个生命，不是仅靠肉身、神魂这四个字就能解释与概括的。”

魔念轻笑一声，带着李小缺在第一座牢房前站定。

牢中空旷，墙壁处极粗的锁链拴着一人，看面貌却有些熟悉。

李小缺皱着眉头认了片刻，忽然惊讶道：“这、这不是当初追杀白浩的周陇生么？他穿越了？”

“人死为鬼，鬼即是神魂，而神魂灭亡之后，包含在其中的记忆和情绪都会化作灵魂黑沙，融入到无尽虚空。”

魔念微微一笑：“无尽虚空里没有时间与空间，过去、现在、未来三世混为一体，这正是帝释天无法找到我的原因，而要击败帝释天的诀窍，也恰恰就在此处。”

听到这话，李小缺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魔念想表达什么意思。

魔念却不急着让他明白，而是带着他来到第二座牢房。

第二座牢房明显要牢固得多，所有牢门铁柱上都蚀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其中墙壁上更写满了各式各样的古怪符号。

正对着牢门的墙壁上，四条儿臂粗细的金色长链拴在一个高大壮汉的手脚上。

看到这高大壮汉的瞬间，李小缺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而那高大壮汉也看到了李小缺，因此大声喝骂，叫嚷不停。

此人正是众妙天王，但此时的他神力尽失、只是身体看起来远比周陇生强横得多。

“我在无尽虚空闲暇无事，便以神力分化出亿万假身，专门收集那些滞留在无尽虚空中的灵魂黑沙。”

“说来有趣，这些灵魂黑沙倘若同属一人，那么凑在一起之后，就会重新融合，化作那人的意念体。”

魔念一边向李小缺解释，一边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周陇生和众妙天王都是我近些年发现的意念体，除了他们以外，那些被你杀死的对手，只要凝结了意念体，就都会被我关在这里。”

‘啪啪！’

说着，魔念一拍手，地牢中的火把同时亮起。

李小缺放眼望去，只看到了一条无限向前延伸的漫长走廊。

他心中震惊，以前还没在意，现在仔细回想，似乎他一路走来，双手确实是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这些意念体有个特点，他们虽然无法掌握强大力量，却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消灭，除了镇压和封印稍微有些效果之外，其余手段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损伤。”

正这时，魔念轻声开口，继而笑道：“你说我要是现在撤下封印，你这些仇家一涌而出，你会是个什么结果？”

“我？”

听到这话，李小缺却觉得有些好笑。

对修真者来说，数量从来都不是问题，一个强者足可以抵得上无数弱者。

弱肉强食，修行道从来如此。

见李小缺似有不屑之意，魔念也不多说，只是默默地打开了周陇生所在牢门。

下一刻，牢中的周陇生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黑火，直奔着李小缺撞了过来。

李小缺猝不及防，当场被黑火撞在心口。

没有丝毫感觉，待黑火消失之后，李小缺疑惑地看向魔念，诧异道：“这、这好像没什么用吧？”

“那只是因为他活着时的实力太弱，而且你仔细感应一下，你真觉得他没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么？”

魔念提醒一声，李小缺凝神内视，仔细观察后面色骤变。

他心口处的骨骼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附近血肉更是有着小面积的坏死。

只不过因为这伤势过重，所以没有痛感，而李小缺又没仔细检查，所以才误认为自己没事。

“这些意念体见到仇人之后，会爆发出自身的全部力量与仇人同归于尽，这种力量能够无视一切有形之物，直接伤及你的本源。”

见到李小缺脸上的惊骇之色，魔念笑道：“仅仅一个周陇生就能造成如此伤害，如果换成众妙天王、换成曾被你斩杀的天庭强者，又会如何？”

“这......”

李小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