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回来的时候，陈婆子还在闹腾呢？”过了一会儿，我小叔开口，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叫的可……渗人了。”

“啧，我去问问村长家里人，这村子上总该有个村医之类的吧。”我小叔起身，往外走，估计是去找村长了。

没一会儿，我小叔回来了，冲着我摆了摆手：“村长的媳妇儿说，下山东村的村医这几天上县里去了，还有那么一两天才能回来呢。”

“那怎么办？就由着陈婆子这么疯下去？”我皱了一下眉，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叫声。

“村子里有么有能抓中药的地方？有的话，我倒可以试试。”顾祁忽然插了一句话，道。

恰好这个时候，村长家的姑娘路过门口，我就招招手，把小姑娘叫过来问。

小姑娘年纪不大，可话却说得明白，一听我的问题，就点头道：“有的啊，村子头有一个王爷爷，他家好像就有很多药材。”

“你知道他家有什么特征吗？”我小叔开口，继续问，因为现在也晚了，小姑娘明天应该还要上学，我们也不想让她带我们过去。

“唔……”小姑娘低着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老王家门口总是放一把扫帚。”

“放扫帚？”我有点奇怪。

小姑娘点头：“是啊，王爷爷总是在家门口放一把很大的扫帚，早上起来就打扫一下院子什么的，我们上学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在打扫。”

“好，谢谢你啊，赶紧去休息吧。”说着，我冲着她摆了摆手。

小姑娘性子也挺活泼的，冲着我摆摆手，就往外跑了。

“那走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了。”我小叔说着，起身，抓了一件外套披着，要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们往村口走，现在也有点晚了，路过一些人家的时候，能听到家长骂小孩的声音，还有老人们唠嗑的声音。

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说的扫帚，那是一把很大的扫帚，大咧咧摆在门口，显眼得很。

这个王爷爷的家不大，就是一间土屋，前面带个院子，再有个大门，看着有点简陋，不过还在门口安了个门铃。

我按下门铃没多久，屋子的灯就亮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老头，看着上年纪了，可还很精神的样子。

我们把来意说了，王爷爷眯着眼睛思忖了一下，道：“你们具体要什么药材？”

我下意识看了顾祁一眼，顾祁微微低头，在我耳边低声说，他说一句，我就重复一句给那王爷爷。

“龙胆草10克，柴胡10克，黄芩10克，生地10克，清夏片6克，茯苓12克，川厚朴6克，苏梗10克，小麦15克，生草6克，炒枣仁10克，木香6克，甘草6克。”

听完我复述的方子，王爷爷眯着眼睛，沉默了半响，而后才缓缓道：“嗯，这是甘麦龙胆解郁汤的方子啊，这方子里原本是没有甘草的，现在还要加一味甘草，这是治癔病的啊，村子里是谁得了这病了？”

“村尾的陈婆子。”我小叔回答。

王爷爷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回答道：“我这里这些药材都有，进来拿吧。”

说着，他侧身，示意我们走进去。

走到了他的屋子里，我们才发现，我们能看见的这个屋子里，放的全都是药材，旁边还吊着一个小炉子一样的东西，估计是平时拿来熬药的。

虽然是土屋，可是里面很干净，面积也挺大的，只是药材没有像平时在药房里见的那样放在一个大大的棕色柜子里，而是放在不同的筐子里，似乎是还在等着加工的药材。

“您是做药材生意的？”我扫了一眼这屋子，忍不住问。

王爷爷正弯着腰给我们捡药材，此刻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秤，听到我的话，笑道：“是啊，我做药材生意都做了好多年了。”

没过一会儿，他就把药材给我们分拣好了，分别用黄纸包好给我们，我小叔要掏钱，他就笑着摆摆手，说就这么点药材，没事儿。

拿上药材，我们匆匆往村尾走，王爷爷总共给了我们两包，顾祁说这药是每天一包，煎一副，喝两次。

我们赶到村尾的时候，陈婆子闹腾得似乎更凶了，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这一次不止陈婆子的院子里有人，连院子外面都站了好几个人，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正说些什么呢。

跨进院子里，好些村民都认识我小叔，见我小叔来了，忙道：“大师您再给看看吧，总不能让陈婆子就这么闹腾着。”

我小叔把药材给他们，吩咐：“三碗水煎成一碗，然后端过来。”

说完，带着我和顾祁往里屋走去。

陈婆子住的屋子在一楼，屋子不算大，水泥地板，里面有好几个小伙子站在一边，好像是要防止陈婆子挣脱开。

陈婆子本人则被用绳子绑在了床上，只是绑着她的地方，垫了毛巾，免得她挣扎的时候弄伤自己。

陈婆子披头散发的，本来就因为人老了身型不大，这么扭动，我看着都怕她把自己一把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小叔对屋子里的人摆了摆手。

屋子里的一干人一听这话，立刻如释重负一样，一秒都不愿意多待似的跑了，明显是刚才被折腾得够呛。

关上门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小叔，我，顾祁，还有一个双目赤红，看样子是还在发疯的的陈婆子。

“小叔，你确定这不是鬼上身？她一个老太婆，就算失心疯，也没那么大力气吧？”我看着被陈婆子扯得‘吱呀吱呀’作响的床，道。

“要不然，就是躲起来了。”说着，我小叔环视了一下这屋子。

“那要不试试，看能不能召出来？”我提议了一下。

“这倒是可以试试。”顾祁点头，附和。

我小叔想了一下，估计也是觉得就剩下这一个办法了，于是从包里拿出了几张黄纸符，又让我去问外头的人要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

要好了东西回来，摆好，我小叔就开始念叨什么了。

可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任何感觉，没有那种阴气森森的阴冷感，也没看见任何什么阴气之类的东西。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了，这陈婆子应该本身是有一些精神问题的，可我觉得，肯定也和虚病有关系才对，不然不会力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