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洵见此立即道，“顾相别误会，我就是来问个问题，仅此而已。”

“你问。”

“顾相可知道这此地原来出谷一紫衣女妖？”李程洵满怀期待地看着，直到顾城勿摇了摇头。

“并不知。”

“那妖叫宝芝？你可有印象？”李程洵再度坚持。

顾城勿还是摇了摇头。

“她住在一个枯井了，她有千百年的道行，她吃人……”李程洵几乎将自己所能讲出来梳理一遍的全部说了一道，但是都没有结果。

“她喜欢的人叫苏亦如。”

话还没完，李程洵便看到顾城勿的眼睛闪过一轮。

“顾相听过？”李程洵带着惊喜道。

顾城勿反问，“你问他作甚？”

李程洵道出了今日在端王府的所见所闻。

“你说的紫衣女妖，我是真没见过，不过这个苏亦如倒是有些印象。”

“有印象就好，你讲讲如何？”

顾城勿皱了眉，他可不喜欢给她讲别的男子，可是看着李程洵抱腿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目光热切的模样，竟再也生不出拒绝之言，只好妥协。

“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曾听他谈起过他的过往。”

看着李程洵的眼睛亮了，顾城勿轻轻一笑，忍住内心摸头的冲动。

“他说早些年间，家中经营着一间铺子，以画为生，倒是自得其乐。家中有一未婚妻，知书达理，父母早年定下。人也是端方可人，落落有礼。

后来他却遇到了心中所爱，愿意情定三生的女子，可惜他不能辜负原来的未婚妻，因为她当时已然有病，他不能无情无义，让她饱受病痛的折磨的同时还经受这般的打击。

所以他便将这一切的一切埋藏在心底，只与那位心爱之人讨论诗画辞赋，直到有一天他的未婚妻死了。他虽然悲痛，但却有窃喜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同那位心爱之人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这般是真的不对，但是他无法逃避自己内心的声音。

可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他还没有等到那心爱的女子上门时，灵堂便迎来一和尚。他只是轻轻地一念咒，这原本青春正茂躺在棺椁之中的未婚妻便变成了苍老的女尸骸骨。

不光如此，那和尚还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的未婚妻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妖孽害死的。当堂他便发誓一定要捉住这个妖孽，为可怜的未婚妻报仇。

可惜，等到了傍晚，他才知道和尚所说的妖孽到底是谁。

他犹豫，他挣扎……

可是他逃不开世俗的礼教和责任，因为她实在杀了太多的人。

于是乎他妥协了，答应了和尚的请求……”

李程洵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执念啊，理不清解不开的痴缠，这世间的男女若是有朝一日能脱离这万丈红尘，怕就不会再受此等苦楚了。”

“是吗？神仙难道就没有感情？”顾城勿反问道。

“感情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可遇而不可求，神仙？那些少说活万八千年的老怪物，才不懂这些。六界之内，最是重感情的便是妖了。就连自诩六界之灵的凡人那也比不上。”

李程洵骄傲地说着，如今的她，不，应该说是阴巽已经被踢出神籍，成为一代罪恶至极的妖神，她毫不顾忌地阐述着神仙的针砭时弊。

“仙神两界没有，青丘有。”

李程洵皱起眉头看向顾城勿，疑惑的问道，“你知道青丘之国？”

顾城勿面不红心不跳地道，“当然，怎么本相那也是活了一年多年的鬼，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

“一千多年就会知道这个？”李程洵有些纳闷，但是她也不敢确定，必定她也不知道这人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当初加入除妖卫道决战六界之巅的人族修士可都不简单，个个都是遁世的大能。

当初的她已然有了神君的势力，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击败那几个联手的大能。如今，怕是大能轻轻动动手指头，自己这点修复了十几万年的残魂怕是就白费了。

再看看面前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男子，按照年代算，如今也就一千来岁才对，就是再绝世天才，那也不能才一千年就有了遁世大能的能力。

看着李程洵带着探究的纳闷眼神，顾城勿解释道，“之前遇到过一只来自青丘的狐狸，是听他讲过的。”

“青丘之国从来是与外隔绝的六界仙境，人迹罕至，更是很少有外人出来。你居然见过青丘的人，不可为运气不好。”李程洵突然靠近，问道，“那只狐狸可还与你聊过什么，可曾聊过他们族中的少主，叫什么白若的？”

“咳咳咳~”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李程洵掏出帕子递给顾城勿，“瞧你这副模样，莫非是真的讲过？快说说，这个白若到底长什么模样？性子如何？”

看着李程洵这副好奇的模样，顾城勿心底一时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恼的是她独独忘记了与他的过往，心疼的是，她要独自承受着一切的一切。

瞧着她这副模样，顾城勿也有些不爽。

就是她原本失掉的记忆力，他也只是白鄀而不是青丘白若。

“不知道，她没讲过。”

李程洵闻此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你那表情分明表示知道点什么。你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快说，好奇地紧。”

硬李程洵如何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一丁点关于她那个与她有婚约的青丘少主到底是何模样的消息。

无奈，李程洵还是离开了顾城勿的屋子。

翌日一大早，薛明睿便来了。身边只跟着穿的单薄的小厮薛凯，并无他人。

李程洵从青璃处寻来了画押的问卷，便也只领了三目出门。

三目跟在后面与薛凯并肩，两人分别护着各自的主子。

上了马车，李程洵与薛明睿还是一言未语。

三目和薛凯都是坐在马车外面两侧，各自扫看着周围。

等马车停驻，李程洵透过那被微分卷起的帘幕露出来的缝隙看去，只见两只巍峨雄伟石狮子矗立在两旁，让人隐隐生畏。

下了马车，抬头望去，这九乘三的台阶上，是一端正地匾额，上面着有“大理寺”三个大字。

“这便是大理寺，果然非同凡响，不是京兆府可以比的。”

薛明睿在一旁解释道，这大理寺的由来，李程洵听得晕晕乎乎，只抓出几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