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言见她没了动静，眉头紧蹙，屈指敲打着桌面。

穆云枫听到声音立马把书拿了下来，面对墙壁一字一句地认真念着，但一想到季苏阳可能正在注视着自己，她又开始结巴了。

季苏阳单手撑颐打了个哈欠，随即撇了撇嘴角，“啧”了一声。

像是听不下去般，他不由得撩袍从椅子上起身，迈步走到穆云枫身后将她紧紧捏着的书抽了出来。

“你刚开始识字吗？”

穆云枫脑袋低垂，嗫嚅道：“没没没有…”

“没有还读成这样？”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随即将穆云枫揪到一边，一句话一句话地教她念着。

“你脸怎么这么红？”

“看我干嘛？看书。”

“看书！”

……

看着季苏阳满脸认真地教她念字，对方却红着脸眼神不断躲闪的场景，沈穆言嘴角微勾，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有趣。

约摸一炷香后，季苏阳才怪异地将脸凑到她面前，“你结巴？”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穆云枫立马往后仰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滚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躺在地上闷哼一声，一想到自己今天丑态白出，她也顾不上摔痛的地方就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飞快跑了出去。

看着她飞速离开的背影，季苏阳想拉她起来的手僵在了空中，随即悻悻地抬起来摸了摸鼻子。

奇怪。

“奴婢先退下了。”

楚玥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子，就出去追着飞速离开的穆云枫，看着空无一人的小花园，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想了想，她还是去到别院，随意推开一间屋门，就看见穆云枫怏怏地坐在床上，脑袋低垂。

她走进去将门关上，随即走到床前走下，“怎么了？”

听到声音，穆云枫抬起脸来看着她，随即又把头地下去，嗫嚅道：“你来干什么……”

楚玥好笑地勾起嘴角，随即把她怀中抱着的枕头抽了出来，极具耐心地开口：“公主还记得昨天抄写的‘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吗？”

“记得，这句话讲的特别好，能形容很多事情，比如一个人善良、谦卑、包容心大、不自私，这个人就会过得很快乐。”

“对啊，公主善良而不自私，谁见到你会不快来呢？”

“但是我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丑，苏阳哥哥一定会很讨厌我的……”

说着说着，她就红了眼眶。

楚玥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即将她拉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公主放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呜呜呜，他现在一定讨厌我了……”

她将头埋在楚玥怀里，肩膀一抖一抖的，让人心生怜惜。

她明明只想多读几本书去跟他交朋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现在一定讨厌死她了！

“公主，我很喜欢《道德经》里那句‘善利万物而不争’，愿意去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去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而不去争名、争功、争利。”

“但是这句话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穆云枫从她怀里抬起头，娇俏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