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或许有相似的人，但却绝无完全一样的个体。

因着天性、后天教育等因素，人的状态有着天差地别。

两个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两百个人了！

他们中有的喜欢奢侈，有的喜欢简朴，有的喜欢美女，有的又喜欢美食！

其中必定有英明贤能的城主，也肯定会有无能纨绔的米虫。但不管怎么样，问天城都该因为统治者的不同而变化多姿，而不像现在这样一成不变！

毕竟它是个依靠人治的城市，城主理论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堪比皇帝！

但事实是，上万年间，问天城从未发生过变化，好像坐在城主之位上的永远是一个人，且他从未老去。

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在统治着问天城！

江先生得出这条猜测的时候，被自己的发现给震惊了，他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他委托“风琴”的人收集更多的禁书，从多方面比对历代城主下达的政策和面对危机时的处理办法。

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不仅是大方向一致，甚至于许多细节和个人习惯都极为接近。

要说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因此，江先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并在公开的场合发表这个看法，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担忧。

人类是一种非常排斥异类的生物，他们内部之间都会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产生一条鄙视链，更不用说对外了。

在江先生看来，不老不死的隐藏城主就是怪物，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对方有过邪恶的举动，但其非人的属性让人恐惧，生出无数种邪恶的猜测。

这个隐藏的不死城主究竟是谁？是不是天神派来祸害我们的魔鬼？他又有什么目的？他的不死依靠的是什么？是不是人类的灵魂？……

他把这些猜测公开发表，并没有石锤和证据，因此接受的人不多，他自己因此得罪城主，剥夺家产流落花街。

“后来，又是什么让你改变对城主的看法？”

罗摩追问道，接下去的才是关键！

江先生反问一句：“你们知道无垢女神吗？”

“知道。”

罗摩答。

其实，关于无垢女神的故事，只有很少人才了解，大多数平民乃至上层的富商都是不知道的，他们也不了解问天城之所以能存续，是因为有一层无垢的结界。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里是黄泉，外界还有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

对这些人而言，世界便是方圆一千公里左右的问天城！

这也导致，现在的问天城内，没有女神教的出现。

“对于她，你们又了解多少呢？”

罗摩回答：“我只知道她在问天城危难之际出现，拯救了问天城全城的性命，现在我们能够存续，还是因为她的结界！”

江先生听了罗摩的话，却是摇摇头道：“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你可知道，无垢女神是什么时候下界的吗？”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莫非是在问天城坠落的时候？”

罗摩试探着说道。

“根本不是！无垢女神在问天城建立初期就已经来到神陆了，甚至于问天城的建立还有她的一份功劳！”

江先生的话让罗摩大吃一惊，这绝对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甚至没有想过的。

“而且，她根本就没安好心！问天城之所以会堕落，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她！”

“你胡说，无垢女神为了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怎么会是不安好心呢？”

罗摩还没有表态，汐琉就站起来大声反驳道，其反应之激烈，让罗摩有些诧异。

“有没有胡说要看证据，我有充分的理由说明这一点。”

江先生倒也不在意汐琉的无礼，他们这些学者在争论一个问题的时候甚至还发生过出手打人的情况，讨论问题时相互辱骂再正常不过了，汐琉的反应小场面而已。

“如果一只蚂蚁举着一把沙子一样大的小刀，站在一条河的对岸，说要杀了你，你会怎么办？”

罗摩想了想，答道：“我大概是听不见的，真听见了也就当个笑话，要我费工夫过去杀了它应该不太可能。”

如果在脚边，那一脚踩死也就罢了，要费力气的事情，他不会干。

“是啊，我们人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神了。对诸神来说，问天城就是那只举着刀的蚂蚁，而从天界下来只会比跨河麻烦……那如果，依旧是那只蚂蚁，但它手上持有米粒大小的法宝，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你，你会怎么办呢？”

“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它杀死，不论费多少力气。”

开玩笑，法宝的威力可不能依照大小来，哪怕是最低等的法宝，都能够灭杀普通人类。

江先生的比喻瞬间让罗摩弄懂他的意图。

“你是说，当时问天城中真有能威胁众神的武器？”

“真有，不过只是半成品而已。而且这件法宝的制作方式就是由无垢女神提供的。”

江先生道：“她把问天城当作法宝加工场，想要制造出一件禁忌的法宝，最后事情败露，问天城陨落，她被放逐。之后一直没有放弃问天城，甚至追到黄泉中来，就是希望再度制造那一件法宝！”

“就算如此，她也不是没有恶意吗？甚至还几乎耗费生命设下了结界！”

汐琉急着说道。

“你真的认为无垢结界是她自愿设立的吗？根本不是，结界的出现是我们城主的功劳！”

“设立结界也好，寻找轮回之物也好，都是黄泉时期初代城主与她的约定，只要她能做到，问天城就冒着不惜遭受永恒痛楚的风险，再度为她打造法宝。城主的目的是为了消耗女神的力量，因为他知道一旦法宝完成，就是问天城真正毁灭的时候，为了灭口，无垢女神不会让他们存活。”

“初代城主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女神由于身为神的高傲，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被凡人给设计，回来时已经没有多少神力了。初代趁机发难，用剩余的圣印击伤了女神，并把她封印起来当作结界的能源。临封印的时候，女神给予初代诅咒，并用神力预言，初代死亡之时，就是她破封的时候。”

“初代城主没有办法，他知道一旦自己死亡，问天城就要全灭，于是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决定，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