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乔看着被风吹的颤微微的窗户，皱眉道：“不如找个山洞吧，起码不漏风。”

云止把地上的陶罐捡起来摆到脏兮兮的木架子上看着暮乔笑道：“没关系，我喜欢这个小房子，我们收拾收拾。”

暮乔只好由她。

一下午时间，洗擦弄修，两间小房子果然焕然一新，积灰清除了，窗户加固了，火坑也重新修葺了一番，房顶也勉强堵上了。

临近傍晚，暮乔骑着白珠去了趟山下，换了些黄米回来，竟还换到了两张兽皮。

云止已经点燃了火灶，化了一陶釜的雪水。

暮乔远远地便看见窗户的缝隙里钻出些柔柔的黄光，心里一暖，催促白珠落在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

云止听到声音，咚咚跑来把门拉开，白珠立刻溜了进去，在火边找了个舒适的趴了下来。

云止接过暮乔手里的米袋和兽皮，开心的叫到：“太好了！”

暮乔进到里屋抱出一抱干草，把兽皮铺在上面，一屁股坐上去，饶有兴趣的看着云止忙活着煮米粥。

“你会做么？”暮乔问。

“我见姬质做过。”云止正努力地在头脑里搜索姬质都是放多少水来着？

暮乔见云止正对着陶釜紧皱眉头，一会儿晃一晃陶釜一会儿手指伸进去量一量，犹豫不定的样子，笑道：“你便随便做做就好了，呆会儿我出去看看有没什么小兽，打一只来我们烤肉吃。”

“水放少了会焦的！”云止皱眉道。

“那就多放点水。”暮乔道。

“也行吧，希一点也能吃，”云止从旁边捞起一个陶罐又倒了点水，回头对暮乔道：“我刚才在屋后捡柴的时候看见有兔子脚印。”

“那不错，我去看看，”暮乔高兴地站起来，推门出去了。

只一会儿，暮乔便推门回来了，一阵风卷了点雪花跟着暮乔钻进了小木屋。

暮乔提着一只大兔子兴奋道：“果然有兔子，还肥的很。”

暮乔抽出腰间的吉金刀，三下五除二剥了兔皮。

云止的米粥也已经咕嘟咕嘟冒泡一会儿了。

云止端开米粥，暮乔把兔子架起来开始烤。

云止看着暮乔娴熟认真的翻烤着兔子，火苗愉快的舔食着肥腻的兔子，映着暮乔的脸红彤彤的。

火边，白珠趴着睡觉，发出开心的“咕噜咕噜”声，云止觉得莫名的安逸，走过去靠在暮乔旁边坐着。

暮乔拨了拨火，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撒了点盐在兔子上，转头道：“饿了么？快好了。”

云止瞪着那小竹筒道：“哪里来的盐？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个么？姬质给的，他说你喜欢吃有味的。”暮乔晃了晃手里的小竹筒。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说的啊？”云止道。

“就吃饭的时候啊，他还说了你一些糗事呢，你要不要听？”暮乔笑道。

“乱说，我哪有什么糗事……”云止撇撇嘴道。

“他说，你自见了我两次之后，就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神神叨叨，搅的他烦不胜烦。”暮乔一边转着兔子一边忍笑道。

“什么啊？那是因为，你，你太奇怪了，又能叫出我的名字，身上还有我留在树洞里的石头，我想不明白，才跟姬质说道说道的，他居然那样说我。”云止愤愤道。

“那不也是想我想的么？”暮乔转头弯着眼睛调笑道。

“啊~”云止词穷作势要扑上来咬暮乔，兔子上一滴油滴了下去“滋”了一声，暮乔忙躲开，举着兔子叫到：“兔子好了，吃兔子吃兔子。”

暮乔扯下个兔子腿，插根小木棍进去，塞给云止，云止瞪着暮乔，狠狠地从兔子腿上撕下一口。

暮乔笑眯眯的坐回来，自己也扯了一条兔腿，一边吃一边与云止轻声道：“云止，你以后想过怎样的生活？”

“以后？”云止听到暮乔的问话，咀嚼的速度放慢，皱了皱鼻子，望着对面墙上破了洞的竹篾子道：“我还没有想过呢，我本来是下山找亲人的，本以为会留在青丘做一只有家族的九尾狐，没想到……”

云止抬头看看暮乔灼灼的盯着她，忽然道：“你说我算不算九尾狐？”

“呃……”暮乔把嘴里的兔肉咽了下去，想了一瞬道：“算。”

“哦，那就算吧。”云止转过头继续盯着竹篾子上的洞道：“如今到是好了，结界也是你做的，把我送到青要山的也是你，连我住了两百年的树也是你，你便是所有问题的答案，这叫我如何是好？”

云止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兔肉，佯装一副苦恼的样子，暮乔憋笑道：“哪里如何是好，你便跟着我就好了。”

云止抬头白了暮乔一眼，叹了口气道：“哎~难道我都没得选了？”

“没得选哦，我都缠了你两辈子了……”暮乔讪笑着放下兔肉，轻轻揽着云止的肩道，“你还没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呢？”

云止挨着暮乔，一边嚼着兔肉一边憧憬着描绘着想要的生活，什么大房子大院子啊，春天开满花啊，夏天结满果，秋天落满叶，冬天落满雪啦。

暮乔笑着听着，直到云止嘴角挂着笑睡着了。

暮乔把她稳稳地放在捂暖了的兽皮上，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道：“云止，这辈子你是自由的，什么都能选，就算不要我也行，只是不能不要你自己。”

一夜好睡，第二天云止一推开门，阳光甚好，映得白皑皑的雪刺眼夺目，云止眯着眼缓了一会，睁开眼仔细一瞧，这一夜竟又下了半尺厚的雪。

白珠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从门缝里挤了出去，刚走出一丈远，又折了回来，不耐的抖了抖腿上的雪，大约是雪太深了，她不耐烦出门了，老实蹲坐在云止旁边。

暮乔把两件皮毛变作两件裘衣，一件自己穿上，一件给云止披上，望着门外白茫茫的一片，高兴地拍了拍白珠道：“走，打猎去！”

率先走了出去，咯吱咯吱的踩了数个深深的脚窝出去。

白珠才跟在暮乔后面，踩着暮乔的脚窝也出去了，云止紧了紧身上的皮裘跟在白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