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长安
作者:妯娌控 | 分类:武侠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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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大局未定(三)
凌霄觉得意识渐渐模糊,只知道自己被二哥抗着,如腾云驾雾般向外飞去。
“哪里走!”鲜于恭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于是转身向二人追去。
可眼前黑影一晃,方才那人再次拦住他的去路。
“何人挡我!”鲜于恭将棋盘横在身前。他心中暗想,这人虽然气势惊人,但身上并没有兵刃,是不是个空架子,怎么也要打上一打才知道。如果三下五除二就打趴下了,再追太傅府的人也来得及。
想到这里,鲜于恭摆了个起手的架势。棋盘带起的劲风缭绕,扫动四方,近处的人被无形的压力所迫,边打边不约而同的闪开几步,仿佛在为二人腾出空间。
对面之人岿然不动,只有身后的黑色披风被激荡而起。他的脸棱角分明,冷峻得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目光中似有满意之色。只见他伸右手一招,说道:“来。”
鲜于恭大怒,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当做孩童般戏耍,于是猛地向前一纵,将棋盘抡圆了砸去。
没想到对方微一躬身,小臂几乎不动,只是翻掌推出。
一声闷响过后,二人如同隔着棋盘对了一掌,身形俱是一晃。
这一下看似平分秋色,实际鲜于恭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借了一冲之力,只怕头一招就要吃大亏了。他心中一惊,自己留了三成力,对方又保留多少?内力深厚至此,究竟是何来头?
凌霄侧着头,尽量睁大眼睛。可眼前的一切如同蒙上层薄纱般,白茫茫的一片。她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季沧海身后的披风翻飞,宛如盛放的墨莲,风雨前阴云密布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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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凌霄猛然惊醒,睁眼便看见了熟悉的流苏和粉红色纱帐。
“醒了?”夏鳌棣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二哥。”凌霄觉得全身疼得像散了架似的,说话都费劲。她挣扎着爬起,迫不及待的问:“昨晚无量山庄怎么样了?”
“都挺好。”夏鳌棣端着碗汤药吹了吹,“过来喝药。”
“什么叫都挺好?鲜于恭呢?”凌霄一闻便知,这是太傅府治内伤的方子,于是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摇头说道:“苦的我想哭。”
“死了。”夏鳌棣又把斑斓虫递过去。
凌霄真有点儿喜出望外,“怎么死的?”
“鲜于恭死在季沧海掌下,鲜于寿死在捕神的刀下。”夏鳌棣说。
“真的啊!”凌霄高兴的差点儿跳起来,这下他俩就不会再找大哥的麻烦了,“其他人呢?”
“六扇门那边有几个受伤的,不过捕神和陈姑娘没事。季沧海没事……空手接棋盘,竟然没事,真是个怪物!”夏鳌棣回忆起昨晚那一掌,也觉得不可思议。
“长乐帮的人呢?”凌霄问。
“听说鲜于寿一死,尹天策就跑了,可能是走了密道。六扇门和官兵地形不熟,所以没追上。”夏鳌棣说。
“哦,那就好。”凌霄多少松了口气,因为觉得尹天策这人还不错。她想了想,又问:“那齐玉飞呢?哎呀,二哥,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没追着,让他跑了。”夏鳌棣略带遗憾的说:“总之,卢纪除了鲜于二使和无量山庄,就再没别的损失了。”
“就这样?”凌霄一脸的失望。她都快拿自己的脖子去抹人家的刀刃了,竟然只有这么点儿收获!
“你能平安回来就不容易了,还不知足!对了,一会儿你梳洗好了,跟我去见大人。”夏鳌棣说。
“哦……嗯?”凌霄算了算时间,忽然觉得不对,“世叔今日没去上朝吗?”
“告病了。”
“世叔病了?!”凌霄惴惴不安的问:“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还知道担心啊?!你个小没良心的,自作主张的时候就没想想大人,没考虑考虑后果?”夏鳌棣难得的瞪起了凤眼。
凌霄“哇”一声哭了出来,“二哥,我知道错了!世叔是因为我才病倒的,我哪有脸去见他?”
“你也挺会装的。”夏鳌棣白了她一眼,“放心,大人没事。”
凌霄立刻收住眼泪,“怎么,世叔这次又是装病啊?”
夏鳌棣忽然有点儿无奈,这个妹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府里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自从你被抓走,府外面就一直有人监视埋伏。昨晚可能是听说无量山庄发动了,以为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就进来行刺了。”夏鳌棣说:“好在咱们早有准备,老三这几天寸步不离大人,所以有惊无险。”
“那就好。”凌霄手扶心口说道。
“不过无量山庄走脱了齐玉飞,便如野马挣脱了缰绳,谁知他会不会铤而走险呢。所以谨慎起见,大人还是决定避其锋芒,等大哥回来了再出门。”夏鳌棣顿了顿,又说:“大人连着几天替你到处奔走,晚上还担心的睡不着觉,趁这个机会歇歇也好。”
“这件事是我太鲁莽,让大家担心了。”凌霄低下头去。
“算了,你也是为了大局好,大人不会真的生气的。”夏鳌棣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过,下次不准了!”
凌霄连连点头,说:“我就知道世叔和二哥最疼我。”
“嘿嘿,你还真说对了。”夏鳌棣坏坏的一笑,“知道这次真生气的人是谁吗?”
凌霄吓得往后缩了缩,“大哥还没回来,那肯定就是三哥喽。”
“知道就好。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要罚你呢。”夏鳌棣心说,老三就让我别拦着,可没让我不告密啊。
“罚?”凌霄想起三哥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忽然没底了。她本来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又已经摸清了三个哥哥的脾气,可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三哥的怒火忐忑不已。“二哥,三哥一般……都怎么罚?”
夏鳌棣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他又没罚过我。”
“二哥,你就给我点儿提示呗。”凌霄哀求着,然后试探着问:“或者,你们师父以前都是怎么罚三哥的?罚跪?罚抄书?罚银子”
“你现在问问题越来越有技巧了。不过可惜,老三是师父的得意弟子,从来没挨过罚。”夏鳌棣强忍着笑意,神秘的说:“而且,我认识的所有人中,敢惹老三发脾气的,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