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被古力斯“秒杀”的芜，不但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被烈焰烧坏，甚至整个人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张羽扬的内心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毕竟之前就和古力斯交过手了，张羽扬深知古力斯刚才的攻击完全是动了杀心的。因此与其说芜是被打败的，倒不如说他是主动放弃对战……

然而这不算什么，至少，与古力斯刚才说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圣骸？”

相比于芜，张羽扬更相信古力斯，对他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虽然他是个疯子，但是他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而且到现在为止，古力斯说的都是真话。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向芜，尽管重新站起来的他虽然没有更多的动作，但毋庸置疑，他眼中的杀意正毫不吝惜地射向在场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那唯一一个还有意识的手下。而那个手下，在察觉自家大人正对自己表露杀心的时候，也不由得一哆嗦，摇摇晃晃差点晕过去。

也许稍微克制不住，芜就能跟在场的所有人拼个你死我活，让大家永远闭上嘴……

不管怎么说，就算张羽扬再迟钝，现场的种种迹象也足以让他意识到，这两尊雕像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甚至有可能牵扯到这个世界的秘密。

“是的，圣骸，至少某个平行世界的芜是这么称呼的。”古力斯没有理睬芜释放的杀意，而是自顾自地向张羽扬解释道，“因为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什么雕像，而是那两个至高神，空与影的尸体……”

“你给我闭嘴！”这边话刚说到一半，原本还有些冷静的芜，却一下子出手打断了古力斯，“圣骸不是尸体，不容尔等亵渎！”

说完，杀意四起的他便身形一顿，直接从古力斯面前消失了！

“人呢……啊！”

看到此景，原本还沉浸在古力斯透露出来的惊天秘密的张羽扬顿时暗叫一声不好，然而还没等他做什么，芜便再一次出现在了古力斯面前。

只是不同于刚才，这一次的他，手中多了两把类似匕首的武器，而这两把武器的尖端，此时已是死死盯住了古力斯。

“糟了！”

直到这时，站在张羽扬的身边的那个家伙才意识到，自家大人刚刚把自己的武器拿走了！

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张羽扬只有也许下一秒，出言不逊的古力斯就要为自己的“失言”付出代价了。

可即便如此险境，古力斯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一抹充斥着嘲讽之意的笑容。

下一秒——

锵——

砰——

就在刀尖即将刺中古力斯的瞬间，一道白光突然闪过，直接击飞了两把武器，任由其掉在地上。紧接着，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芜一下子失去了前冲的力量，像皮球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你做了什么？”

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灰头土脸的芜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对面的这个老东西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才对，刚才会被“打败”，也只是自己为了满足好奇心，希望能知道这个单枪匹马杀进来的男人想做什么，所以才装作没交手几回合就被他炸晕过去的样子。虽然自己有些拙劣的演技，一下子就被这个男人识破了……

但是，直到这一交手，芜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个男人太强了！

明明知道动手的就是面前之人，明明自己已经加倍注意，可自己却连他有没有出手都无法确定！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快过自己的反应速度，既下了自己的武器，又能把自己打飞出去？

“呵，每一次都是如此，你看着年龄也不小了，可做事情为什么就是容易头脑发热，不思考后果呢？”抄着手冷眼望着有些慌张的芜，古力斯的脸上，充满了谐谑之意，“如果你的选择只有这个的话，那么我只能说，你会一直输下去，永远陷入死亡的轮回。”

这不是恐吓，本就拥有着复杂的力量，再加上又从时空通道中走了一遭，浸染了时空的力量，现在的古力斯，即便放在初代，也完全是超模的存在。他想处理掉芜，可谓是探囊取物。但实际上，他并不会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是主世界线。说实话，光是张羽扬和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不知道多大的影响了，如果古力斯还要杀了芜的话，那不用想都知道，世界线一定会发生巨大的偏移，甚至是让这条世界线遭到废除。

但是，万一张羽扬和古力斯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呢……这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对古力斯而言，这恐怕是一个难以验证的问题。毕竟想要认证就只能去未来的主世界线，而穿越到了未来，也就意味着古力斯要再经历一遍寻找的痛苦了。

所以，为什么还要做如此费力不讨好之事？不打死他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什么，每一次？”虽然一下子有些自闭了，但是芜并还不至于被打成傻子，敏锐的他自然察觉到古力斯话中有话，“你，到底见过多少个我？”

“上百个，至少我记住的，就有这么多。”摸了摸脸上最重的一道伤疤，古力斯倒也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我见过的你，每一次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可到头来，除了给我脸上留下几道之外，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

其实，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只不过是芜虽然富于心机，但在战斗方面的事情上却显得有些……自大，虽然这是来自于他实力上的自信。因此尽管古力斯最开始吃了几次瘪，但是面对上百次同样的进攻，他总归是要有进步的。

或者说，从被打败的那一个变成了秒杀敌人的那一个。

“所以打败了其中一个你之后，我使了些手段，向他打听了一些事情。然后，我就得到了这个重要情报。”看了一眼芜，又看看一旁的张羽扬，古力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两尊“雕像”上，“虽然在圣者与圣母的帮助下，暗之潮汐的灾难暂时平息了下来，然而破碎的空间并没有因此得到修复，作为世界领导者的空与影，必须正面这个和暗之潮汐一样的危机。”

可裂缝实在是太大了，一般的方式只能保证裂缝不再扩大，却无法将之彻底修补。思来想去，空与影做出了最艰难也是唯一的选择，用自己的生命作为镇石，让处于极度不稳定的时空稳定且逐渐固定下来，并在裂缝的末端，建立一个全新的空间，以求一劳永逸……不过说是镇石，可不意味着他们会死，他们只是需要留在那里，直到一切都平息下来。

然而，空间裂隙的另一面，也就是世界之外，任何生命都无法长时间生存，纵使是空与影，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延长滞留的时间。想要在那里停留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拥有生命的他们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们唯有放弃生命，以单纯的灵魂进入未知的世界，并在那里获得新的生命。

想明白了所有东西之后，尽管前路艰险，一切都充满了危险但为了这个世界，他们还是毅然踏上了征程。就是在这片森林中，就是在这被摧毁成废墟的城市中，空与影辞别了为他们送行的几人，留下了两具石化的身躯，化作灵魂，穿越到了另一面的世界。

“我想，这些东西，你应该没有告诉这小子吧？”古力斯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言语中充满了戏谑与轻视，“若你跟张羽扬说清楚这些事情，他就能第一时间想到来这里的人会是我，你也就不至于此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尽管古力斯解释到这种程度，可芜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来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是空与影的尸……圣骸，那么就算已经死了，想必也是蕴含着相当强烈的魔力才对。”伸出手来，古力斯似乎是想摸一摸身旁的圣骸，但是下一秒，他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将手放了下来，“这其中的魔力，可不是区区一个张羽扬可以相提并论的……这么大量的魔力，足以我达成所有的目的了。”

“你不能这么做……”

“成王败寇，你们既然失败了，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或者说，我不杀了你们，已经相当宽宏大量了！”没有理睬狂奔而来试图阻止自己的张羽扬，也没有去管刚刚才被自己打碎了自信心的芜，古力斯伸出手刀，驱动体内魔力，对着两尊石像就砍了下去。

他要打碎石像，将其中残留的魔力全都释放出来，这样的话，就算他们想阻止自己，也是不可能了！

然而，就在这时——

砰——

古力斯砍出来的手刀，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在距离石像仅仅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魔力从石像中奔涌而出，一下子就将古力斯推开。没有预料到事情变化的他，直接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这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从手心留下的鲜血，古力斯不禁眉头一皱，眼神中也透露出了难以置信。

这不只是因为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也是因为他有了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