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身上还带着伤，两人也才刚重逢，所以夜小小没打算这么早跟他说夜家的事情。但是她刚才的表情被夜无忧看到了，敏锐地察觉到，夜家可能出事了。

“怎么了？是不是夜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小小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她对夜家没有感情，夜家被灭族，她有些感慨，但是更多的是担忧和后怕。可是夜无忧不同，他从小在夜家长大，和那些人关系亲厚。就算是后面脱离家族，也只是对家族失望，对那些族人还是有感情的。

要是让他知道夜家被灭的事情，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夜无忧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他深呼吸一下，“说吧，夜家怎么了？”

夜小小只好说了：“二哥，夜家被灭族了。就在我们离开桐城十几天后。”夜小小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短短一句话，就把夜无忧震住了。

“全部、全部被杀了？”夜无忧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都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的。

“夜家人我还认不全，但是各房主要的人都在，其他……差不多了。不过，家主三兄弟不在。”夜小小索性一挥手，十几坛骨灰摆了出来，“这些都是二房的人，我把认识的人单独装起来了。其他人都直接埋了。”

夜无忧看着那些骨灰坛，上面都贴了名字，有他母亲的，也有他妹妹们的，每摸一个，他的心就难受一分。好一会儿，他才收敛了情绪，问道：“你不是说当时就要离开桐城吗？”

夜小小看他眼睛都红了，知道他这是心里憋着自己难受，叹息一声，缓缓道：“我是在出事几天后才得到的消息。我连夜赶了回去，可那时候……都还没有人给他们收尸。”

夜无忧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恨恨地说：“那两家做的？”

夜小小点点头，“我走之前盗了他们的库房，还烧了他们的院子。”可是这样的惩罚跟不许人给夜家收尸来说，算不上什么。

夜无忧后面没说什么，但是夜小小感觉到他压抑的悲伤。她想了想，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林薇薇，希望她能劝劝他，陪着他走过这个时候。

林薇薇对夜无忧也很在意，听夜小小这么一说，担忧不已，不顾自己的伤还不宜下床，就到隔壁去找他了。

夜小小看着安静的房门，叹息一声，把空间留给两人，自己摸去了皇甫虞那边。

皇甫虞正在忙，看到夜小小过来，而且情绪不是很好，挥了挥手，将西龙宫的人打发了。

西龙宫禀报事情才说了一半的管事：“……”

皇甫虞看夜小小对着院子里的花发呆，走过去敲了一下她的头：“这么不机警，人都走到你身边了。”

夜小小没有像往常一样捂着头跳起来，焉焉儿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知道是你过来了嘛。”

她对谁可能设防，唯独不会对他。

夜小小很有活力，第一次见她这样，皇甫虞蹙了蹙眉：“怎么了？谁惹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