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这样的道理，”燕阳回应道，“但是我却懂得，你炼化了这个星球，就会抽取它的灵气，仙界的所有人都会因此遭殃。”

那人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那是老天爷管的事。小娃娃，你既然来了，那就做我炼化星球的一个引子吧，我好长时间无暇出去找引子了。”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做你的引子？”燕阳不解地问道。

“想知道我是谁，那好办。你记好喽，我叫冥苦，世人都称我为冥苦大师，便是人皇都这么称呼。”那人说道，“我炼化星球，需要各种各样的引子，人也可以，你算是来得正好，嗯！”

这个该死的家伙，既然跟时鉴有勾连，那就注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阳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敌意，说道：“你这个该死的老梆子，跟时鉴那厮有勾连、炼化星球，本来已经够恶，现在又想将我当作引子，那就更不可饶恕了。自作孽不可活，你应该晓得！”

“晓得晓得！”冥苦满脸堆笑，应对得异常爽快，“不过，我无论作下怎样的孽，你都奈何不了我，相反，我怎么奈何你都可以，这就是现实，无法改变的现实，你说残酷不残酷、悲催不悲催？”

“哼，你得意得太早了！”燕阳怒道，“自食其果的是你，你很快就会见识到。”

“是么？”冥苦完全不以为意，一边冷笑，一边伸出一只大手向燕阳抓来。

燕阳不闪不躲，反而伸出一只手与冥苦对抓。

两只手触碰之际，相互纠缠在一起，冥苦抓住了燕阳的手腕，燕阳也抓住了冥苦的手腕。

这不是莽汉打架、比拼肉身之力，而是以肉身为媒介，比拼神魂之力。

冥苦明白，燕阳也明白。

燕阳早已做好准备，两手相接的一刹那，迅疾发出一个七十二星连珠的连珠炮。

冥苦不意燕阳居然有恁般强悍的神魂攻击手段，忍着神魂剧痛，调动神魂力量对燕阳加以回击。

燕阳发射出连珠炮之后，看到冥苦只是痛苦地皱了皱眉，立时意识到这个家伙的神魂力量强悍得超乎想象，于是接连发出三个连珠炮。

冥苦这才有些耐受不住，不过并未慌张，急忙抽取地心之力，借助它来抵挡燕阳的攻击。

燕阳先后发出四个连珠炮，却没能伤到冥苦，心中大为诧异。接下来，他感受到了冥苦那潮涌般的神魂攻击，知道以寻常手段抵挡难以奏效，于是急忙启动噬天功法，同时调动始祖花帮助吸收。

化解不了那潮水般的神魂攻击，就只能吸收。

冥苦用肉身连接地心之力，源源不断地向燕阳体内输送，打算将燕阳撑死。他枯坐在这里炼化星球，已然花费数百年时间，与这一片区域已经基本上形成天然的联系，所有的地下力量他几乎都能调用。

因此之故，燕阳跟他对抗，就等于跟这一片区域的地下力量和法则对抗，孰强孰弱，不用想都知道。

他承认，燕阳能够闯到这里，并且能够抵御这里的高温和火焰烧灼，确实有些本事。便是人皇时鉴，人族名义上的最强者，也不可能承受这里的高温和火烧。然而他笃信，燕阳这个单薄的血肉之躯，终究无法跟这强大的地下力量抗衡，不自量力地抗衡的结果非常悲催。

而在燕阳身死之前，他必须让燕阳明白一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天大的秘密，他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却又无法对谁倾诉，将死的燕阳正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小娃娃，你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吧？”冥苦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的身份我没必要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邪徒，这就足够了！”燕阳回应道。

“不，你一定要知道！”冥苦不容燕阳回绝，“实话告诉你，我名义上是人皇时鉴的臣属，实际上却是他的主宰，你听了这话，应该会惊掉半个下巴。”

燕阳闻言，确实极其惊异。这个家伙的话，听上去大言不惭，实际情况却未必不是如此。古往今来，一些名义上的身居高位者，其实都是他人的傀儡，被他人幕后操纵。便是他的父皇伏乞思盘，当年也在一定程度上被异界大能操纵着，若非他施展雷霆手段灭了幕末等异界武者，伏乞皇朝就可能走向歧途。

时鉴作为仙界的人皇，表面上风光得很，背后可能也有不为人知的隐衷。倘若时鉴真的被冥苦控制了，那么时鉴那原本荒腔走板的作为就可能更荒唐。

“不，我其实并不怎么惊讶！”想到这些，燕阳从容回应道，“我所惊讶的，是你如何控制了时鉴。莫非你的修为原本就比时鉴高？”

冥苦摇摇头：“不是我一个人控制他，是我们四大恶人联手控制了他。要知道，在修为差不多的情况下，一个人要想控制另外一个人，那是很难的。”

“怎么，除了你，还有另外三个恶人？”

这一回，燕阳着实惊讶了。

冥苦笑道：“当然。我与冥悲、冥慈、冥难三个同道自幼脾气相投，长成以后又是形影不离，拜了一个高明的师父，学得一些寻常人难以学到的异术，从此云游四海、纵横天下，决意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作为。后来遭逢一个特殊的机缘，遇到人神山武者时鉴，彼此甚为投契，于是，四大恶人之外又增添了一个小恶人。”

“啊，原来如此！”燕阳闻言恍然，“时鉴身为人神山武者，原本可能不那么狠恶，后来是不是被你们带坏了？”

冥苦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之作为，出乎本心，倘若心境稳固，谁人又能动摇得了？假如他那心旌原本就不动自摇，哪怕是一阵微风也能将它吹得东倒西歪。时鉴如果本性淳良，见识了四大恶人的作为之后，便不会继续交往，被带坏之说又从何而来呢？”

这番话逻辑上很是自洽，燕阳无法反驳。

没错，时鉴如果本性不坏，那么即使别人强逼，他也不会杀害时任人皇毛莫仙。这等逆天的恶行，着实不是良善之人干得出来的。

燕阳一边听着冥苦所说的话，一边感受着神魂力量较量的状态。刻下的情形是，冥苦一味地向他体内灌注神魂之力，并未动用任何神魂秘技发动攻击，而他则是一味地吸收那些神魂之力，也不再发动神魂攻击。

冥苦对用持续灌注的力量撑死他有信心，他对将冥苦的神魂力量吸收干净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