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田渚红着脸说：“其实，如果是那些奇怪的人，我是会拒绝的，但如果是您的话，不是不可以。”

陈振：“……好吧，不用强调这个了，算你过关了，但是，你要记住，你不是灾难，你的身体也不难看，也不会害人，我不想再继续强调这一个问题了，所以你一定要记住。”

“嗯，我会记住的！”

“好，我们来说说你的噩梦吧，之前是怎么回事。”陈振庆幸总算将话题从危险的门栏面前踢开，之前完全是低估了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

“我梦到……以前的一些事。”

“过去的事情，如果不是与你妈妈有关的话就不要再想了，想想现在，不要总沉溺于过去，过去不能抛弃，但也不能沉溺。”

“嗯，和您在一起生活很安心，您是个温柔的人。”

“你觉得好就好，会唱歌么？你之前不是也同意了唱歌么？你会唱什么？现在唱给我听听？”

潮田渚：“现在唱给您听？！可、可是，我……我的声音很难听，需要时间来练习。”

“难听？谁说你声音难听的？什么审美？你的声音现在虽然说是在少女期，但其实挺好听的，这个年龄的孩子声音一般都很好听，你也不例外。”

“我的声音好听？不可能……唱歌那样的，我的声音只会让人听了烦躁，像精神污染，我需要时间练习。”

陈振：“你觉得我在骗你么？”

“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现在你暂时忘了以前那些人对你说过的话，你现在只要相信我说的就行了。”

“好的。”

“嗯，你应该对自己更自信一点，懂什么歌曲的话就先唱来听听吧。”

“嗯……”

潮田渚在陈振的鼓励下唱了一首，儿童向的。

陈振听完之后问：“听起来，感觉，这首歌应该是你母亲唱给你听的才对，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

潮田渚：“嗯，确实是母亲唱的，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用这个歌让我忘记之前不快乐的事。”

“嗯，确实不错，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些什么？比如说当歌手之类的。”

“我……只想一直跟着您，帮到您就好了。”宛如复读机一般的回答，小女孩倔强的向陈振表达着自己。

“除我之外。”

潮田渚：“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了。”

陈振收回手在桌子上划了个一：“定个小目标如何？在我还在的时候，帮你找到属于你的美好的未来。”

潮田渚：“美好的未来？我也可以拥有那种东西么？”

“当然了，你可以憧憬、向往、渴望，它们都属于你！自己努力的去拼搏开拓出来这一切，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我……好像懂了。”潮田渚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眼里闪过对于某些事物渴望的光芒。

“好了，我接下来说一些你绝对不能去做的事，我会一条条的举例，并帮你用书籍记下来。”

“哦。”潮田渚倾听着陈振一个接一个案例的举例让自己不要去做什么和什么，逐渐的出声了起来。

潮田渚：‘他在为我思考……让我远离那些不好的事物。’

过了良久，闲聊到现在都已经到中午了，陈振已经说完并做好了笔记，然后以手指弹了弹潮田渚的额头，这个走神的学生，陈振自然有注意到。

“啊！好痛！”潮田渚抱着额头痛呼，要知道她现在依旧是处于敏感度增大的状态中的。

“回过神了就好，来看看吧，我都帮你记好了。”陈振将手里不足自己一巴掌大小，但很是有点厚度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潮田渚一边翻看一边说：“很奇怪，以前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个人就会很生气，但是现在我如果这样做，您就会生气，你们大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我不明白……”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可以称为一个合格的人的，我现在说的这些你暂时或许无法明白，但是多思考，多想想，你总会明白我想要传达给你的意思。”

“嗯，我会努力理解的。”

陈振：“在我找到你之前，你觉得周围的人是这么看你的？”

“她们都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垃圾……”

“错误，没有谁是个垃圾，除非他自己把自己变成垃圾，但你并不是，显而易见的，冷暴力就不该被放任，你的环境挺糟糕的，你看我就觉得你比较懂事，这一点就挺可爱的。”

“可爱……”

陈振：“当然，不信？”

“我……”

“之后我用事实给你证明吧，反正在我眼中你确实是挺可爱的。”

潮田渚有些胆怯的看着陈振，再三的想要确认这是否真实，自我的囚笼已经摇摇欲坠，又有着一角正在崩坏。

“先跟我念一遍，‘潮田渚是可爱的、讨人喜欢的女孩子！’”陈振坚定的看着她，无形中给予她肯定的暗示，她才有些磕磕绊绊的念出那句话。

潮田渚呜咽了起来：“潮田渚是……是可爱的、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陈振心中松了口气，潮田渚对于自我的认同总算塑造起来了，该换些别的话题了。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嗯……只要您觉得我是有用的就可以了！”

陈振扶额：“……你以前喜欢看书么？”

“喜欢，对不起，其实……”

“既然喜欢，为什么你还因此犹豫？而且还道歉。”

潮田渚差点哭出来：“对不起……我骗了您，我其实不喜欢书。”

“为什么？”

“因为书是用来惩罚人的工具！”

陈振皱眉细想：“惩罚人的工具？”

“如果表现不好，就要在吃药之后跪在堆起来的书页上，一开始是尖锐的，很痛，我的脚很痛……后面书页被压平之后会更痛。”

“啧……对不起，勾起了你不会的回忆，但是你不用再怕了，因为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相信您不会那样做……她们还会让犯了错的人在大雪天里脱光衣服吹冷风，真的很冷……可是，不能穿衣服，只能吹着风直到冻晕才算结束。”潮田渚回忆着过往，仿佛那份寒冷与来自于父亲所谓的雪人游戏的寒冷一起降临，瘦小纤细的身躯不停的发抖。

那是来自于记忆中的寒冷。

陈振只得握住了她的双手。

潮田渚愣住，身上的寒意瞬间消退了个干净，不过却没有说话。

“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而且就算我离开，我也会教导好你，让你拥有能够与之对抗的力量，你可以不用再害怕了。”

“嗯！”

“你有喜欢的颜色么？”

“洋装……”

陈振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柜子，没有关上的柜门里正挂着那件自己给她制作出来的洋装。

“嗯，这个颜色是挺好看的，是因为你妈妈么？”

“嗯。”潮田渚罕见的露出了充满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