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琛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一副看戏的心态。

过了会儿才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开口道，“老爷子您也不用太生气，毕竟大家都是亲戚，安公主自然还是会卖段先生面子的。

就算是段先生直接去安公主的画展，把她的画给毁了，人家不也没追究吗。”

“你......”

老人家用手机，最多也是发发微信。

在安若影开画展的时候，他们还给自己的外孙女，特地用微信送上了祝福。

事情发生才过了两天，这两个人对段素谨做的事情是一无所知。

段城看着这个窝囊的儿子，手高高扬起，气得浑身都在打着颤。

“啪”地一声，段城依旧苍劲的掌就扇在了段素谨的脸上，“孽子，孽子啊！”

法院一楼的大厅，工作人员、犯人家属、诉讼者们都在里里外外。

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在这样大庭广众的众目睽睽之中，毫不留情地被七十多岁高龄的老父亲扇了巴掌。

比起脸上火辣辣的感受，段素谨更觉得周围人的那些眼神，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匕首朝他飞来。

当他们看清楚段素谨的脸后，更是捂着嘴巴，低声地窃窃私语着。

“这个被打的男人好眼熟啊。”

“你不认识啊，昨天还在微博热搜挂着呢，马克哥呀。”

“原来是他！那这种没素质的人是真的该被打。”

“你说马克哥来法院是干嘛的？参加庭审？”

“来这不是被警察压着的还能干吗，估计犯人家属呗，不过看马克哥这种素质，有犯法的家人也正常。”

“他那天也算犯法吧，你说他怎么没被关进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看来马克哥背景不简单。”

......

声音不响，却是密密麻麻一句接着一句的话。

让这些日子里，特地不在意这些事情的段素谨，有一种灵魂被抽离体外的恍惚。

周围站着的人，他的父亲，母亲，祝律师，还有那些路人和米色大理石的大厅，似乎一切都在围绕着他的身体，天旋地转。

一直到进入了法庭的观众席上，段素静的这种状态还是没有解除。

他只是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祝景琛和警方派来的律师，你来我往地争辩着。

证据一样接着一样的被列了出来，带着白色假发的法官，对着这两个人点头摇头。

他听不见他们到底是说了什么，耳边一直嗡嗡地作着响。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段素谨看到原本坐在位子上的段灵菲和季之雅，突然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又被守在旁边的警察给压了回去。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事不关己的电影在放映着。

直到法官重重地拍下了那一记定音锤，段素谨才晃荡的像是从另一个空间里抽了回来。

可是浑身上下的无力感，并没有消失。

“综上所述，经过法官及陪审团的一致意见，认为季之雅和段灵菲的犯罪事实成立。

两个人犯了华国宪法第四百六十五，五百二十一，三十六，七十九条，绑架并勒索他人财务，教唆强奸，卖卖毒品，侵吞他人财物，杀人未遂等重罪，数罪并罚。

判主犯季之雅处无期徒刑，且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从犯段灵菲犯罪情节尚轻，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坐在主位上的法官，长长的一段话落，段素谨两眼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临近昏迷的男人，耳边传来的是段灵菲和季之雅不满的尖叫声。

“老公，救我！你答应过会救我们的——！”

“爸爸！爸爸！我不想做那么久的牢啊，还没出来我就会死在里面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