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审判（2）

“怎么？没有人站出来吗？”秦怀玉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眉头不由皱在一起：“你们可要想好了，我们可是有隶圉司的花名册的，上面有谁的名字一清二楚，现在你们不站出来可以，但如果我一会儿点名的话，你们的下场可就……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主动站出来承认你们的身份，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回可没有人拿他的话当没有听不见了，毕竟秦怀玉没有说错，花名册这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只需要按照花名册点名，肯定是能将他们分出来的。而且他们还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但凡属于隶圉司的奴隶，都是有特殊的标记的，这种标记是隶圉司经过数年研究出来的秘法，别处无法仿造，只有属于隶圉司的奴隶身上有。他们这些假奴隶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如果秦怀玉真的要将真奴隶和假奴隶分割开来的话，连花名册都不用点，只需要看身上的印记就可以了。

很快，奴工们就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只有两千多人，而另外一部分则足足有七八千之众，这让秦怀玉的脸色很难看——他真的没有撒谎，他的确是看过花名册的，在隶圉司的花名册的记载中，冶炼厂的奴隶工匠现在只有两千三百三十一人，也就是人数少的那一部分……

秦怀玉知道银矿有人勾结外人偷偷冶炼银子，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猖狂，安插在冶炼厂的人足足是原本奴隶三倍还要多……

“哈哈哈……好，很好，真的很好……”秦怀玉怒极反笑，他家教森严，性格沉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一次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一脚将龚秦踢翻在地，秦怀玉厉喝道：“该死的奴才，你们好大的胆子……说，和你勾结的都有什么人？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们，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

然而回应秦怀玉的只有无尽的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哪怕是最癫狂的龚秦，此时也变得格外的冷静，甚至看都不看秦怀玉一眼。

这更是让秦怀玉勃然大怒：“好，很好，看来大家一个个的都不想和我合作对吧？那就好办了……来人啊，重犯龚秦、上官文、方怀宇、简明山、雷聪、荀倩玉、步鲁诺、陆飞……勾结外贼，盗窃银矿、贪赃枉法、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是。”立刻就有力士上前揪住所有人的头发，另外一个举着军刀的，由军卒客串的刽子手则将军刀高高举起，随时都会落下。

“对了各位……”就在刽子手的刀准备落下，所有人闭目准备二受死，的时候，秦怀玉忽然又开口了：“其实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们是一清二楚的，不外乎就是怕泄露了你们背后之人的底细后，会被他们杀害你们的家人泄愤……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因为就算那些人不动手，我们也会这么做的……殿下说过，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鄙人深以为此言大有道理……诸位放心，我们很快就会送你们的家人下去和你们团聚的……对了，是九族哦……”

“轰！”

整个刑场顿时都炸然了……

秦怀玉这最后一句话可谓是戳中了所有人的痛点，他们很清楚，那些偷矿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他们可不会和你们讲道理谈法律，一旦有人泄露了他们的底细，他们绝对会杀其全家泄愤的。

而相对于那些不讲道理的人来说，大唐朝廷可就要好多了，毕竟朝廷判决是按照法律来的，就算龚秦这些人最终被判决死刑，但是他们的家人可没有参与进来，是无罪的，不会跟着连累，最多也就是判一个流放而已。

所以在朝廷和那些黑暗势力之中做一个选择的话，理智让他们选择了黑暗势力——这就是宁拂君子，不惹小人的道理了，因为君子天生带条框，他们只会在规矩的范围以内对付你，而小人报复起你来却毫无底线，什么阴招损招都会用……两者相比还是欺负君子要好一点。

然而现在秦怀玉却明目张胆的说了，他们不打算当君子了，他们要跳出规矩的牢笼，学习小人的方法来玩游戏，这就比较可怕了——一个有底线的人忽然变成没有底线了，那么他们的所作所为绝对比真正的小人都要更加可怕。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方怀宇，矿山会计官，闻言哭喊道：“我知道错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我们便是，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我自己造下的孽，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是我的事情，你牵扯到家人算什么？”

“对。”上官文，也就是整个矿山的负责人，见状不由嘶吼起来：“你们是朝廷，按照罪名我们最多也就是间谍罪，最多就是砍头，远远还不到株连九族……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被世人非议吗？哪怕他是太子，担上枉顾律法的罪名，也绝对不会好受的吧？”

“就是，我们这可是有一千多人呢，你们全部将我们杀了，就算李贞是太子，也无法平息世人的非议吧？他就不要他的名声了吗？”也有人如此呼喊道。

“当然不好受，大唐律法至高无上，哪怕是皇帝也不敢无视它的存在，更何况是太子呢？”秦怀玉一脸肃然道。

“呼……”所有人再次松了一口气，只要按照法律来就好，他们的家人还有救。

然而这时候秦怀玉话音却忽然一转：“可是谁告诉你们，我们要按照法律行事了？你们的确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你们的家人却用不着吧？我们不能明面上来，难道还不能暗地里动手吗？反正你们背后的势力那么多，我们就算是将他们杀完，也可以将一切安在他们的头上嘛……这不就完美了吗？

又或者说你们以为还会有人替你们的家人来伸冤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