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怪事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武媚娘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说起来今天发生了一件怪事，我觉得有必要和殿下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郑重？”李贞也没有在意，随口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早上吧，一个丫鬟死了。”武媚娘随口道，不要认为武媚娘冷血，主要是在这个时代，一个下人的死亡，的确不算什么大事，不说皇宫之中每年都要莫名消失至少几十口子人，就算是那些大户人家，又有哪一年没有人死亡的？

“死了？”李贞眉头皱了起来：“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武媚娘的修眉同样皱起，道：“根据下面人的汇报，那个丫鬟浑身没有一点伤痕，也不像是中毒或者溺水而亡，最重要的是她的表情，居然在笑，笑得非常诡异。因为害怕事情传播引起恐慌，所以我下令将事情压了下来，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着还是跟殿下您说一下比较好。”

“笑？”李贞闻言，脑海中不由模拟出一个死去的女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想到这里，李贞浑身汗毛竖起，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饶是他身经百战，杀人无数，想到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憷。

“对，就是笑容。”武媚娘就在李贞的怀中，感受到他的寒颤，自己也觉得心里怕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丫鬟绝对不是自然死亡的。”

“当然不是自然死亡的。”李贞也反应过来了，轻轻拍着武媚娘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害怕，这世上杀人的手法多的是，想要让一个人笑着死去，就我自己所知，都有不下于五种办法。”

“那殿下，你觉得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对方留下这么一个无头无尾的谜题，这也就是在告诉我们，他们还是会出手的，而且绝对不是一次两次，我们有的是时间等待。”李贞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事情的一点脉络，而且他觉得这种杀人手法真的很熟悉，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样，但就是找不出头绪。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先去看一眼吧，尸体在哪里？”

武媚娘道：“就在柴房，我原本是准备到了夜里，将她安葬的。不过我越想越是觉得怀疑，所以在来之前，已经邀请孙神医去验尸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检查出什么东西来。”

李贞道：“那我这就过去，不过一会儿验尸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血腥，你就不要过去了。”

“是，那妾身就在这里等殿下。”

“嗯。”

柴房位于王府后院，李贞迈步来到这里，发现这里已经围满了人，最里面正是孙思邈，在给尸体做检查。不理会向自己行礼的众人，李贞排开人群，走进了柴房，只见柴房中摆了一个桌子，上面蒙着一张白布，看轮廓，的确是一个女子无疑。

“孙道长，情况如何？”

“原来是圣子殿下，见过殿下。”

孙思邈的称呼很奇怪，但李贞已经习惯了：“这些虚礼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要行了，现在情况如何？究竟是什么原因？”

“死者名字叫做青璃，是洗衣房的一个小宫女，十九岁，家中有父母兄弟姐妹各一人，尸体被发现在床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孙思邈将死者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道：“青璃的死状非常怪异，别人死亡，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点痕迹，但青璃浑身没有一点伤口不说，更没有中毒、溺水、上吊等等死亡留下的痕迹。而且面露笑容，实在是很奇怪，要是一般的仵作见到了这种尸体，恐怕连验尸都不敢的，就算他敢验尸，也绝对验不出什么东西来。”

“那孙道长的意思是……”李贞眼神微动，他自然听出了孙思邈话里的潜台词，一般的仵作不敢或者不能验尸，那也就是说，不一般的仵作可以验出来点线索了？

孙思邈自信道：“这东西换做一般人来，的确是束手无策，但是老道却不在此列。”

“道长此话怎讲？”

“殿下也知道的，贫道这辈子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见识各种奇怪的药材或者医术，比如贫道之所以去南洋，不单单是为了晋阳公主的病，更重要的是想要见识见识独立于大唐医术体系之外的南洋医术究竟有何独到之处……”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以和善着称的孙思邈，竟然也学会是一个话痨，竟然也跟着李贞吊起了胃口。

李贞无奈：“道长到底想要说什么？”

“呵呵……殿下莫急，且听贫道与你细细道来。”孙思邈轻笑两声，继续道：“老道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龙虎山藏经阁中，看到过一本《异国奇志》，上面记载了一些中原之外，一些国家的奇闻异事。”

“那又如何？”

“贫道在那本书上，有一个记载，说是昭武九姓有一种神奇的毒药，按照我们汉语翻译的话，名字应该叫做逍遥散，或者快活散。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种毒药服用之后，可以让中毒者进入幻境，在幻境中，所有人梦想都可以实现，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欲望，因此才有了这个名字。

只是毒药毕竟是毒药，逍遥散的确可以带人进入幻境，但药效太强了，强到但凡服下这种毒药，就再也不会有醒转的可能，而且效果非常快，通常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就会让人死亡，绝对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因为贫道天性对这种稀奇古怪的药物感兴趣，这才留意了下来，否则还真看不出对方的手段。”

“难怪寻常的验毒手法检查不出来。”李贞恍然，这逍遥散说白了就是一种毒品，只是这种毒品的效果太强，只要服用下去，就会直接兴奋到死，基本不会有醒转回来的可能，以这个时代的验尸技术，除非是知道逍遥散存在的，否则一般的验毒方法，当然检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