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室的时候，付苓和林瑜青的眼睛都是肿的。

她们似乎总是在经历离别，从很小很小开始。

最早的时候，是在幼儿园，那时候的他们都太小，交了三五个朋友，以为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

可是到了如今，早已断了联系了，哪怕是再相见，都已认不出了。

付苓有时候忍不住想，那个女人离开她和父亲的时候也是在她幼儿园的时候。

所以即使未来再相见，她们也认不出彼此了。

林瑜青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好，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牵着她走出校园。

付父因为学校里有事情所以没办法来接她，付苓也已经习惯了，她本打算自己坐公交回去，却看到了不远处等待的男人。

他站在车旁，隔着熙攘的人群，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付苓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不舍与纠结。

她知道他这份纠结来源于何处，只是她却根本不想去考虑这些。

她拉着林瑜青毫不犹豫的走到车前，然后走到后座。

顾蔚白坐在副驾驶，偶尔还会转头来看一眼林瑜青。

付苓看着他这副粘人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又好气。

“岁岁在我身边还会消失了不成，你这也太不放心了吧？”

顾蔚白不说话，只是转回了头，看向了驾驶座的人。

陈旭从上车之后就没有转头看付苓一眼，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感受到他和付苓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林瑜青早就察觉出了异样，她推了推付苓的手。

付苓此刻被陈旭的态度搞得十分生气，声音也是没好气的。

“干嘛！”

林瑜青吓了一跳，“你吃火药了啊，谁惹你了？”

付苓闷闷的不说话，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到陈旭的身上。

胆小鬼，不就是被她爸爸抓到了吗，她都没有放弃，他就这样一副要撇清关系的模样。

早知道，她才不该为了他和爸爸吵架。

林瑜青从未见过这样的付苓，只是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顾蔚白从上车之后就没有说话，只是最后叮嘱了陈旭把他和林瑜青送到林瑜青家就可以。

陈旭送着他们到了巷子口，刚准备下车，却看着付苓还坐在后座，一点没有下车的样子。

林瑜青这时候敲了敲前座的车窗，比了个口语。

“下来。”

陈旭下了车，站在她面前。

林瑜青一向是个心里憋不住事儿的，这时候索性就坦白的问了。

“你惹付苓生气了？”

陈旭沉默了好一阵，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也许付苓是觉得他冷落了她，没有主动找她说话，所以才生气了。

所以这件事的源头是他。

想到小姑娘走出校门时红彤彤的眼睛，他的心中万分不忍。

他不畏惧她父亲的威胁和谩骂，他只是不想伤害到她。

如果他喜欢她这件事会让她哭的话……

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希望她开心。

林瑜青看着他这模样，不由得着急起来。

“因为什么呀，做错事了就道歉啊，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啊，非得这样吗，她难过，你也不好受，就一直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