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武乐呵呵，回到校场把小兵们解散掉，带着其他4个屯长回到杨败身边：“杨假候，你要教我们什么技能？”

当然是『射』术了。

杨败淡淡说道：“基础『射』术。”

“大老爷，你这是说笑吧，汉朝的汉子，当过正卒的，哪个不会基础『射』术？”

杨败捂额，他倒是忘了，汉朝人成年都要服役2年，军中『射』术、剑术就是最基本的技能，怎么可能不会？

那教什么好？教枪法，估计这些人比自己的e还高，盾牌，他们也都会，骑术，马都没有。

杨败『摸』『摸』下巴：“那就教你们基础侦查吧。”

“大老爷，咱们是主战兵种，干么学娘们们的技能？再说我们穿重甲，没马骑，侦查到的情报没传回来，就被敌人从背后踩过去了，杨假候，你莫不是朝廷派过来坑害我们的『奸』细，哪有你这样『乱』教技能的，敢不敢教一个真正有用的技能给我们？”

噗。

杨败彻底败退，他很后悔当初没有从武馆多学几个技能。

心一横，杨败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传授你们一个本假候压箱底的技能，基础力量锻炼。”

“当真？就是升到c级力量+3的那技能？”几个屯长闻言大喜：“勾老大就是有这个技能，力量比谁都大一圈，到处欺负人，假候要是能教会我们这个技能，让我们打得过勾老大，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啥？父母。杨败翻起白眼，你几个得有30岁了吧。

于是，没奈何，藏不了私的杨军候，只能把技能教会了几人。

教完技能，5个屯长拿到第一点技能经验后，对杨败的友好度+1，一个个围上来，涎着脸，开始恭维杨败：“大老爷不愧是大老爷，这么强力的技能，说教就教，小的们愿意奉大老爷为老大，不知道大老爷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技能，让小的们见识见识？只要大老爷肯传授，小的们刀山火海，都肯替大老爷去趟，你们说是不是？”

“大老爷不要信这个赖狗，只有小人的话最可信，小人保证大老爷说东，绝对不往西……”李勇把季武挤开，凑上来说道。

“你个瘪三特么的瞎说什么，我季某岂是赖账的人么？”

眼见两个夯货又要打起来，这精神不是一般的旺盛。杨败连忙伸手：“停！”

两人老老实实停下手，继续涎着脸看向杨败。

这倒是个刺探庐江上甲兵源的好时机。杨败『摸』『摸』下巴，问道：“季武，你们几个家乡在哪里？”

“小人们几个是同乡，家在金刚台。”

“你们乡的人，都有坚执这个特『性』么？”

“大老爷是说我们背得重，耐力好么？”

“就是这个。”

季武当即得意洋洋，捋袖子，亮起肌肉：“这个也不是人人都有，也就我们这些大别山山民，生下来底子好的，长大后可以出现这个特『性』。当然也有些小瘪三，入军后跟着我们『操』练，也慢慢出现了特『性』。”

“赖狗你特么说谁？”李勇在旁边怒道。

杨败倒是暗自点头，兵源区有这个特『性』，比率不高不奇怪，在编制中后天培养，也可能出现特『性』。说来也是个好消息，特『性』可以培养，这估计跟编制中特『性』兵的比例有关，带特『性』的越多，同编制中其他人产生特『性』的几率应该越大。只可惜这个特『性』不在技能的范畴，自己无法复制下来。

当下又把两冤家拉开，继续刺探军情：“你们一乡都造反当兵了么？”

造反？谁特么活得下去会造反啊。

听杨败说到这个，季武几人旺盛精神一顿，互相苦笑相看，居然一个个『露』出低沉的情绪出来。这和他们刚才旺盛的表现很不和谐。

当下还是季武缓缓说出来：“我们老家县长是个豪强出身的，特么的县长当不过瘾，想要当大县县令。”

杨败此时没有被几个屯长的沉重情绪感染，依然笑道：“县长跟县令也就差几级，干嘛不想当太守？”

“大人有所不知，太守是两千石，买官钱要两万贯铜钱。那个县长就算把治下都抢一遍，也是凑不起这么多钱的。”

买官？杨败神『色』一凝，难道是汉灵帝卖官鬻爵？按黄穰起义的时间段，也正好当时。这些人造反的原因，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有故事。当下默不作声，收起脸『色』，打算接着听下去。

季武又说道：“这个县长虽然凑不起太守的钱，但是立了许多名目，『逼』迫我们做了多少徭役，钱都被他贪了下来，最后还是让他凑齐了县令的钱，调离我们穷县，往大县去了。”

李勇『插』嘴道：“调走一个赃官也就罢了。哪里知道又来了一个。”

季武叹了口气：“这第二个县长，是平级调，按理说我们乡里可以安稳下来了。哪知道上头又搞了个做官钱，平级调也要收四分之一。这个县长交不起，辞官了。这下好了，这次来的才是瘪三李说的第二个赃官。”

李勇怒目：“赖狗季。”

季武不理他，接着说道：“第二个赃官，是个乡长，交了买官钱升到县长的。他乡里搜刮了钱，就要在我们这里找补。我们乡是兵源乡，本来有减免。哪知道这个县长更狠，抓我们的人，卖给豪强当奴隶、私兵。我的兄弟，季文，就是因为私下逃脱，被这个狗县长打死了的。”

杨败木然说道：“所以你们就反了。”

季武神『色』低暗：“我们当初没有反，也只是从乡里逃亡，做了流民。流亡到大别山中，遇到大将军造反，我们这才跟随，造了上头的反。”

豪强横行，官吏贪婪。杨败想到了杀头费、剿匪费。想到家里的秣陵长，想到当初的乡官袁家，还有自己和黄稹的一席对话。

原来根源都在上头。

杨败一直以为这些贪官豪强，都是为了自肥，从来没有把这些事，和皇帝卖官鬻爵联系起来。你有钱，买官是你的事，你没钱，不做官就是了？杨败没有想到，这买官钱和做官钱，都被这些官员或有意，或无奈，都压给了治下之民。

汉灵帝刘宏。这个高高在上，远在洛阳的名字，在杨败心里重重刻下。

自己的垦荒诏书，其中埋藏有一番忧国忧民之感慨，恐怕也不会是出自这个昏聩贪婪的天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