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无能的人才会把一切问题的根源怪罪到别人身上，真正心胸广阔，位居高位者只会反省自身。

楚娴一向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与佟佳府里的这些后宅夫人们相比，楚娴简直是与她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得亏这笔账楚娴不知道，楚娴要是知道了，铁定要笑着嘲讽她一句，“这也是我，那也是我，合着佟佳府上的所有不幸都是我制成的呗。

那喝水呛到了，吃饭噎死了，女儿跟人跑了，太公公不治嗝屁了，都是我一个人弄的呗。

真是好笑，我有这么大能力的话，就该一点好处都不让它落到佟佳一族身上，这样还省事往后昧了良心记恨我呢。”

不过不管楚娴知不知道，她对佟佳一族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蛇出一窝，根都是坏的，怎么对长出好枝抱有期望？

这理虽然有点一棒子打死人的意思，可舜安颜做的，也没有跑出去这个范围。

佟佳老夫人和二夫人这股子夹着恨意的怒火，从楚娴一直烧到和她有关系的人身上。

而和楚娴有密切关系的姈韫，等嫁入府中之后，她们也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

哪怕是得罪四阿哥和德妃，也在所不惜。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上次已经得罪过了，再得罪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佟国丈要是知道她们日日在背后密谋这个，怕是会被她们气到吐血……

…………

吵闹欢喜的一天就在各自心怀鬼胎的嫁娶下结束了。

楚娴还没来得及看姈韫穿上她与四爷制的礼服，就被闹洞房的婆子嬷嬷们挤了出去。

她们拿着桂圆、红枣、花生之类的托盘，鱼贯而入。外围也有些许看热闹的。

楚娴被挤出去好远，打眼一瞧，外围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她认识的，索性就站在原地看他们闹腾。

一会儿是婆子嬷嬷们的高唱，一会儿是隔着盖头喝交杯酒。

楚娴没有真实看到，但就听他们起哄的声音也能听出个一二三来。

到底是和福晋们嫁府不一样。

她和四爷结婚那会儿，哪里敢有人这么在他们面前放肆。

楚娴不知心中是喜是忧。

佟佳府上处处结着大红灯笼，挂着红绸，因为有喜事，墙壁都是用红漆及桐油刷饰，就连进门时，鎏金色的大红门上都有粘有金沥粉的双喜字。

这看似重视的背后，却又有着这么轻佻的规矩举止。

也不知道姈韫坐在其中，是何滋味。

十一月底的夜风还是有些凉的，楚娴站在灯笼下遥遥看了一会儿，便裹了裹大氅，和青儿回去了。

…………

同样失神的还有远在宫中的德妃。

头一次她拿着丽人坊的账本，却没有半点看进去的意思。

自从她收到佟佳府中的消息后，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小十四放了学，就被大宫女提溜到德妃面试背书，这会儿背的正疲，不怎么老实的动动屁股扭扭胯的。

他看出来德妃的心不在焉，本来想问两句姈韫的事情，但又怕问出来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