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跪在旁边，看着床上贵妃的遗体，心中难过，想起两人上次见面的对话。

当时，她隐晦地问贵妃想不想和命运抗争，想不想多活几年，想不想多陪十阿哥几年。

却没想到，贵妃摇了摇头。

“娘娘不想？”楚娴不解，这世上竟然还有不想活的久一些的人？

贵妃再次摇头：“并不不想，而是不可能了。我这身子骨，自己清楚。病了很多年，以前总时好时坏，这一年来，病得越来越沉，早已油尽灯枯。”

“老四媳妇，你知道每天喝药吊着命是什么滋味吗？我的身子早就被这病折磨的不成样子，根本就吃不下东西。太医早已束手无策，我已经不奢求多活几个月或者几天了。”

“老十今年已经十三岁了，皇上也给他选好了嫡福晋，本宫很喜欢，很满意。能为他做的，本宫都已经安排好。本宫该走了。”

而且，自古君王之爱难长久。

她得到了君王的眷顾，这已经极其幸运。但，能幸运一生吗？

如今皇上怜惜她，若她再病个十年二十年的，能一直怜惜她吗？

在皇上对她眷顾最深时离开人世，他会因着这份对她的眷顾，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

她走了以后，自有别的女人去爱皇上，可是没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爱她的老十了。

这时候离开，起码，能给他多留一些皇上的眷顾。

想到后来，贵妃拉住楚娴的手：“老四媳妇，老十身份特殊偏偏又性子莽撞不知收敛，早晚惹事。求你答应我，将来如果有人要对老十动手，帮我劝一句，别对他下手太狠。”

想到这里，楚娴眼前一片模糊，脸上的淡妆都被泪水冲了个干净。

贵妃求她帮着照看老十，要求竟然如此之低。只是希望将来万一出事，能让人对老十下手轻一些。

……

温僖贵妃的丧礼是按照贵妃的仪制，由礼部和内务府共同操持的。

皇子当中，除了老十这个亲儿子悲痛欲绝，九阿哥心疼他也哭的厉害，八阿哥竟然也如丧考妣。

楚娴看到之后，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秀眉下意识就皱了起来。

八阿哥平时和十阿哥走的并没有很近，和贵妃也没多少交集，他哪来的感触哭那么厉害？是不是别有用心。

可恨自己上学时读书太少，对清朝历史知之甚少，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康熙年间九龙夺嫡到底什么样。

她对清朝前期的了解，几乎全都来源于几部戏说的电视剧和当时她做小配角演戏时片场的闲聊。

某部她参演的清宫剧剧情设定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是一党，四爷和十三阿哥是太子党。

可那都是电视剧的设定而已，电视剧都是带戏说成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到底是什么样。

皱着眉头思忖片刻，楚娴脑中灵光乍现：“小七，快，扫描八阿哥的资质。”

“老大，您扫描八阿哥干什么？您明知道他是参与夺嫡的九个皇子之一，而且您平时和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显示，您并不喜欢八阿哥。”

“笨！”楚娴恨不得敲破它的小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