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想说的只是一句道歉，没想到，抱歉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昱道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闷，但是，说着说着，嘴角却挂上了微笑。

“这一趟实在是太值了，原本我争抢着立功，却已经忽略了众生之间存在的感情，捉拿钟灵毓秀的几个人，太过急功好利，落进了云霓的圈套，平白让你们受了许多的苦，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了。”

涔凉站在那里，心里头有些感慨，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还能为当年的事收到一句抱歉。

“当时的事情你没有错，也正是因为当初的事情才给了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让他们不再背负那么重的罪责。所以说凡事因果循环，你也不要太过耿耿于怀。”

那些事情在涔凉的心里已经犹如过眼云烟，早就已经消散了，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昱道却摇了摇头，“你能如此包容，我却不能坦然接受，知道刚刚我在临终之前为什么要道歉吗？就是因为我的急功近利，让大军折损了一半，那些曾经陪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已经没有了性命。”

昱道似乎还没有从刚刚历劫的事情中缓过神来，整个人看上去都笼罩在一层悲伤当中。

“若是你想向那些死去的人道歉，这个我倒可以帮你，不过我也奉劝你，莫要一直沉浸在悲伤当中，既然知道自己哪里有缺陷，努力弥补就是。”

“若是如此就太好了，多谢。”

涔凉耸了耸肩，那些死去的士兵，魂魄可都是被她的人给引走了，想要再见这些魂魄，与她而言轻而易举。

见昱道这番高兴的模样，她便没有把昱道送去飞升，那是直接带着他一路到了鬼族。

“六长老，引渡过来的士兵魂魄，现在都在哪里？有没有安排去轮回？”

涔凉带着昱道落在了鬼族的地面上，正看到守在那里的雷横。

“尚未来得及轮回，不过也都已经到了奈何桥边。”

涔凉点了点头，招呼着昱道，让他跟着自己。

因为战争总是会带来很多的死亡，所以这转世轮回进行的格外缓慢，远远的就看到一直等在奈何桥边的那些魂魄。

他们见到昱道过来也很是惊讶，“将军，难道将军也……”

虽然昱道一直说是自己的错误，但是涔凉不难看出，昱道这个人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比较高的，见他过来，那些魂魄脸上露出的悲戚一点都不虚伪。

“是我对不住各位，让各位命丧黄泉，是我太过于想要立功，将众位兄弟推进了火坑，我向诸位道歉。”

昱道果真是低头弯腰的向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来看向那些盯着他的魂魄，“几十年的沙场征战都未曾登堂拜相，确实是我太过急功近利了，但诸位却未曾舍弃于我，一直陪伴左右，而我却认不清诸位的真情，终是亲手将你们送上了黄泉，是我的错。”

涔凉现在只想翻开那本小册子看看，昱道下凡这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改变如此之大。

不过，说出了这些话昱道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