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砚没有让涔凉再回去，他说妖兵的事，不是她能管的，而且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到时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再说，楼紫阳根本就没有多久的阳寿，而且他已至中年，但膝下却并无子嗣，他的帝王血脉，到他这里，便也断了。

云霓说，为了蓝砚，她又徇私了一次，为了他，已经坏了自己的规矩。

蓝砚笑笑，只说为了她，他也可以坏了鬼族的规矩。

涔凉看着他们的模样，心里酸的要命，终是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们。

云霓回了她的天界，蓝砚一直到看不见云霓的影子，才回头看向涔凉，带她离开。

“虽然你还不到十八岁，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容许你在外头了，你不是要学本事吗？我送你去。”

涔凉没有问为何她就不能在外头，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被蓝砚那句送她学本事给吸引了过去。

她是想学本事，想变得强大起来，不会如同之前那样被别人攥在手心里，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沉默的跟在蓝砚的身后，这出奇的安静让蓝砚有些不大适应，虽然涔凉不是话多的人，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这样沉默就有些反常了。

“这是被不隐夺了声音去了？”

涔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别人在，他看向涔凉的目光又会如同之前那样温暖。

“这几次相救，是我欠了你的，但是你用我为饵，帮你得了两万年的灵力，也算我还了你一个人情了，你若是觉得不够，那等我有了力量，再还你剩下的人情。”

蓝砚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本以为是个涉世未深，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却没想到，居然能猜出以她为饵来。

“这次送你学本事，你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所托，既然这般，那咱们便也两清了，你不欠我什么。”

蓝砚摇头笑笑，多少没将涔凉的话放在心里，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纵然有些特别，但自己还没到跟她计较这个的地步。

说到这里，二人便没了动静，各怀心事的已经到了阴阳谷。

“你现在鬼族待着吧，现在没有更好的去处了。”

涔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现在，只要让她学了本事来，她才不在乎是在什么地方。

蓝砚带着她进入鬼族，这里，涔凉只来过忘川，那时知道要下忘川，心里多少还是忐忑，竟不知是怎么走过去的。

现在跟在蓝砚的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知道他是鬼君，心里头便突然十分想知道他统治的鬼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虽然这鬼族一直都是暗沉沉的，但却遍地开满了红花。

涔凉看着脚边的花，忍不住的咦了一声。

“这是彼岸花，只生在我们这里，不过却是让人悲伤的花，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

涔凉愣了一下，旋即，“这么美丽的花，不适合悲伤，说不定花叶不相见，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蓝砚笑笑没有搭话，小娃娃，总是天真了些。

黄泉照彼岸，花开一千年。

情不为因果，叶落又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