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琳根本就懒得理会凯琳，反手就将她扔了出去。

“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和伊芙一起好好锻炼，免得辱没了猩红之眸这把武器。”

凯琳根本不生气，她笑嘻嘻的又凑了上来：“老师，你眼红了？”

“眼红？笑话，不就是把十字弩，有什么好眼红的。”

“嘿嘿，我怎么听您的口气有点酸呢？”

“啧，看你这得意忘形的样。也就是正好凑巧碰到了白龙族补偿我们的东西里正好有魔力结晶，要不然你就抱着猩红之眸哭去吧。”

“所以说我一向都运气很好～”

凯琳得意的笑着，在房间里扭来扭去，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没空陪你猜谜。”

玛德琳一眼就看出了凯琳有话想说。

“哈哈，不愧是老师。”

凯琳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有点迷茫：“老师，你说借助外力是不是走了歪路子？”

“毕竟我们是女巫，应该以修炼魔力和魔法为主，这样应该才是正统的路子对吧……”

她张开五指，自己的手心里同样布满了厚厚的茧子，这是手持魔杖练习魔法练出来的。

论勤奋，凯琳自问不比任何人差。可是她的魔法始终达不到很高的层次，更别说和伊芙相比。

伊芙就像是为了魔法而生的女巫，什么样复杂的魔法到她手里都会变得很容易，她在魔法的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瓶颈，一直在高速前进。

而反观自己，尽管很努力，但是天赋始终差了一截，再怎么修炼都跟不上伊芙的脚步。

有时候凯琳也不免会对伊芙产生嫉妒的情绪，但生性开朗的她总归是很想得开，始终把这种心思藏在心底。

这是她的秘密。

但无论再强大的心理也会有承载不住的一天，凯琳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不太通了。

尤其是得到了猩红之眸十字弩后，一开始她还很开心，但后来她总是会怕别人说自己魔法不行靠外力，不是个合格的女巫。

玛德琳本想骂她一顿，但是看到自己向来乐天派的弟子难得流露出一丝迷茫的意味，便心软了下来。

“你觉得我厉害吗？”

玛德琳坐在凯琳对面，很正经的问道。

凯琳一愣，道：“哪有这么问自己的……”

“少废话。回答就是了。”

“好吧。老师你自然很厉害，这谁都承认好吧。”

“那你觉得帕梅拉厉害吗？”

“帕梅拉女士也很厉害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觉得我们两谁厉害？”

凯琳犯了难，她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用这么看我。你凭内心的感觉说实话。”

凯琳挠挠头，想了半天，才试探性的说道：“好像老师您更厉害一点……”

玛德琳不屑的笑了笑，道：“没错，单纯论魔法，是我要强一点。但比起破坏力和声望来说，帕梅拉是我的十倍不止。”

玛德琳伸出一根指头，在凯琳面前晃了晃。

“如果她想干掉一个城市的人，只需要这么大一点的药水，就够了。”

“放在人们取水的水源处，很快毒素就会传遍整个城市，没有人会活下来。”

“而要让我去毁灭一座城市，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功夫。”

“可是，帕梅拉女士不会这么做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再说声望，外面不了解女巫的人，多少都听过帕梅拉的名字，甚至受过她的恩惠，而我的名字，想必没人听过，你说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

“是因为她的魔法比我强吗？不，她没有我强。那到底是为什么？”

凯琳好像明白玛德琳想说什么了，沉思起来。

“凯琳，魔法不是全部，它只是一种手段。魔法水平的高低，并不等于人的高下。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帕梅拉对于魔法的天赋甚至还不如你，但是她能把魔法用在药剂学上，成为伟大的药剂师，受到万人称颂，这便是最好的例子。”

“武器本身就是为了弥补缺陷而出现的，使用武器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早些年也有人说灰鸦全靠格温多琳给的剑才成名，但似乎敢以这个借口挑衅的都被她送到地狱里去了。”

“事实上水魔碧灵剑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无敌。在我看来，也就是和艾瑞莎女王的冰龙落月矛，里德的猩红之眸差不多，更多是靠灰鸦自己的魔法配合剑术，才打出来的名声。”

“说到底，我们只是一群希望平静生活的特殊的人，魔法并不是全部，只是保护我们生存的手段。不信你可以问问，有谁会认为你拖伊芙的后腿吗？甚至你可以亲自问问伊芙，她有没有这种想法。”

玛德琳颇为苦口婆心的一段长篇大论，终于是让凯琳恢复了信心。

“没错，我可是‘疾风凯琳’，速度最快的女巫，怎么能自己就自暴自弃呢？”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玛德琳走上前，将凯琳的女巫帽拨正戴好，沉声道：“我敢保证，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不如伊芙，你们只是适合的方向不一样。在我心里，你们两个都是我最杰出的弟子。”

凯琳眼睛都红了，她揉了揉眼睛，嘟嘴道：“老师你干嘛说这些，都把我弄哭了。”

“哼，实话而已。”

“那你平时为什么老骂我嘛……”

“你自己找骂，能怪谁？要是你有伊芙一半听话，我才懒得骂你，浪费精神。”

“记住明天和伊芙一起开始锻炼，免得辱没了猩红之眸的名声。”

“虽然里德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赏金猎人，但好歹在佣兵界名气不小，猩红之眸也沾他的光颇有名气。现在变成你的了，可不要让别人说了笑话。”

“使用技巧多和镇子里的猎人们讨教讨教，或者黄金巨石的矮人工匠也行，他们没少做这类武器。记住，客气点，准备点礼物。”

“行了，要说的就这么多，记住我的话，我还有事要做。”

玛德琳不由分说将凯琳轰了出去，凯琳朝她做了个鬼脸，骑着扫帚飞走了。

“吱——”

门推开了一丝缝隙，玛德琳在门后看着凯琳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