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愁眉苦脸的看着一排五具尸体，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一日凝夜山庄发现三具尸体后，他以为情况已经够严峻了，没想到接下来又连续出现两名死者。

活生生的五条人命，可他们却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徐木，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徐木沮丧的说道：“没有，我想着能够自由出入山庄的应该是身有武功的，这些天一直着重调查武馆、兵营、镖局等等，可是，这些地方人员太多，而且复杂……唉……”

王忠知道徐木所言不假，也不好苛责，无奈道：“左右已经这样了，不如就慢慢查吧，我准备跟范府尹借下近些年的卷宗，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案件。”

“是，属下尊命。”

只是，王忠和徐木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为了五起命案绞尽脑汁的时候，第六名受害者出现了。

这次的案发地点并不在凝夜山庄，而是在姚家巷附近，这里龙蛇混杂，无论住民和地形都很复杂。

王忠跟徐木到达命案现场时，范矩已经让衙差封锁了现场。

“死者是一位姑娘，是到京城投亲的，以替人缝补为生，今天午时左右她独自外出，说是给主雇送补好的衣服，结果这一离开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她的亲戚担心出事，立刻到处寻找，结果发现时人已经遇害了。原本只当是普通的劫杀案，可陈提刑验尸时发现死者头上有个洞，死因竟是与凝夜山庄发现的那五具尸体同出一辙。”

王忠蹙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凶手为什么改变作案习惯？他之前杀害的可都是年轻男子，现在却改变目标换成一个手无缚击之力的姑娘？”

范矩也很无奈，这说明他们之前对凶手的种种分析都无法成立。

“是啊，这无疑增加了捉拿凶手的难度。”

徐木却是有不同的看法，道：“两位大人，凶手改变作案习惯会不会是因为遇到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或者只能对身边熟悉的人下手？”

范矩眼前一亮，仿佛醍醐灌顶，“对啊，凶手很可能认识死者，来人，赶紧调查一下死者的情况，着重调查她在被害前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是！”

“范大人，肯请大人让我跟徐木跟着一起调查。”

王忠一听有了线索，立刻要求同行，毕竟他还领着岳王的时限。

范矩当即点头，目送王忠跟着一众衙差离开案发现场。

……

风水街的一间铺面后院，一群彪形大汉正从一辆密封的马车上搬下好几口大箱子。

因为后街比较偏僻，虽然这些人的动静不小，却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正厅中，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此时郑妍正居中而坐，方重和小毛子在两旁坐陪。

“郑姑娘，这次多亏有你的避水符，我们没有浪费一兵一卒就把沉船上的货物全部给偷梁换柱了，等他们发现时，大概只会以为那艘船上什么都没有吧。”

方重正在为能悄无声息的阴了廉佢一把而心情大好，说罢就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郑妍不惜暴露玄师的身份也要帮方重不过是想收买人心，现在看到事情这么顺利，心里也很开心。

“看来方副帮主此回收获颇丰啊！”

方重向赵甲和赵乙一摆手，两人立刻抬上一口大箱子。若是之前两人对郑妍还有所怀疑，可在见识过避水符的神奇后，他们对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敬又畏。

他们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到郑妍面前，那份恭敬看得郑妍眼皮微跳，觉得这两人怎么古里古怪的。

“郑姑娘，请看，若有瞧得上的尽管挑！”

箱子打开，露出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一时间珠光宝气，耀眼夺目，看得小毛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郑妍淡淡的瞥了一眼，虽然这些珠宝价值不菲，可让她动心还差了一点。

“方副帮主，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方重闻言笑容一敛，明白郑妍是在等他的决定，毕竟她之前可是有招揽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想让手下的兄弟们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被我拖累。”方重苦笑，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所剩无几了。

郑妍觉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如果我说能达成你的愿望呢？”

方重这次没有迟疑，直接起身向郑妍抱拳道：“只要郑姑娘能给兄弟们一条出路，那么方某就任凭郑姑娘差遣，永无异心！”

“好！”

郑妍一喜，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方重此人不简单，有勇有谋，重情重义，而他手下的兄弟也非常忠心，这样的人若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对于她来说将是如虚添翼。

“方大哥，今日我郑妍发誓，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兄弟们饿肚子！”

赵乙性格最直率，可也最容易感动，想起大家伙儿在漕帮中被廉佢那些人排挤，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听到郑妍的承诺感触尤深，当即眼圈发红，一拍胸脯，道：“郑姑……不，郑大姐，以后我赵乙就是你的马前卒，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郑大姐是什么鬼？

郑妍脸一黑，有种自己无端长了辈份的感觉。

“赵二哥，你叫我名字即可，我可不想当什么郑大姐！”

赵乙也意识到自己这称呼有点不妥，嘿嘿一笑，索性缩到一边傻乐去了。

这时，方重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与赵乙不同，想的更多，他们现在毕竟还归属漕帮，就算想要脱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他不像赵乙那么容易被忽悠，他希望郑妍能给出更确切的安排。

“郑姑娘，如果您希望我们脱离漕帮……”

“不！”郑妍不等方重说完就打断他，道：“现在并不是你们离开漕帮的最好机会，你们需要的是保存实力，然后——等！”

方重皱眉，郑妍所说的他何尝不知道，可是近段时间他明显感觉到韩六对他的疏远和廉佢的排挤陷害，他为了保全兄弟们一退再退，可那两个人却变本加厉，他担心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会无法保护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