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些锁链。

镜花水月每斩开一道锁链他的神色就凝重一分。

当他斩开最后一锁链的时候，鹤追身上剩下的就只有深深刺入她皮肤的那部分锁链还有钉子了。

“先把她放下来吧。”倾城说道。

“嗯。”程楠拿出镜花，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鹤追和身后的轮盘分开了。

“开。”程楠轻声说了一下，鹤追从轮盘上掉了下来。

倾城走上前了几步，鹤追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倾城轻声安慰着躺在怀里的鹤追。

“天啊……”青卿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才看见鹤追的背部。

“怎么能这样……”

鹤追的背部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了。无数细密的如同针孔一样的血洞布满了她的整个背部。

甚至，这些伤口早就已经恶化得十分严重了，不少黑色的血水从这些血洞里流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要麻烦你们了。”倾城看向了青卿。

“她的伤口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否则，这些伤口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先把这些给拔掉吧。”

“拔……拔掉？”青卿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些锁链残余和钉子。

“对，否则这依旧会要了她的命。没有了暗能量的供给，她现在就是一个空壳。你难道指望她靠着自己的生命去克服这些？”

“我……我来！”青卿走到了鹤追的身旁。

“鹤追，鹤追。感觉怎么样？等下可能会有些痛，你，你……”

“没事……”鹤追的声音还是十分虚弱，“我受得了……”

“那，那我开始了。”

青卿把手放在了其中的一段铁链上，向外拔去。

“唔……”鹤追发出轻声的闷哼，那一段深深刺入她身体的锁链被慢慢挖了出来，还带着她被倒刺钩住的血肉。

“啊！”青卿被吓了一跳。

这些倒刺甚至还有生锈的，被挖出来的时候，甚至还连着鹤追身上已经腐烂了的血肉，这景象让青卿吓傻了。

“青卿，不要犹豫，否则这样会更疼！”倾城立刻提醒道。

青卿反应了过来，直接一下把那段铁链给拉了出来，连带着鹤追身上一大块碎肉。

“呃啊……”鹤追的声音又微弱了几分，似乎遭受了很大的创伤。

“好了，先让她休息一下吧。”

彦走了过来，看到鹤追身上的伤口，眼眶变得有些红。

“我，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不知道的。因为就连鹤熙和凯莎也不知道。”程楠拍了拍彦的肩膀。

“这件事，是鹤追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发生的。她出生的第一天就被带走了。”

“所以才鲜为人知。”

“可，她这样……我，我……”彦扑到了程楠的怀里。

“这不公平，为什么她一生下来就要遭受这么残忍的对待？”

“明明，凯莎女王是为了让这个宇宙的秩序变得平等才努力到今天的……”

“彦，想要做到真正的平等是不可能的。你做不到，我做不到……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不是谁都像凯莎那样。”

“而且，即使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要那样的正义和公平，不也正是自己的私心吗？”

“所以，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有弥补和歉意。”

“嗯。”

……

持续到后来，青卿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最后的几颗钉子她真的是闭上眼睛拔出来的。

她不敢再看下去了。

当拔出了最后一颗钉子的时候，青卿长舒了一口气。

她腿一软，径直倒了下去。青卿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是血污。

她的后背也湿透了。

鹤追就躺在倾城的怀里。她的气息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是好多了。

只不过，她的全身都像是被翻开了一样，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肉了。

“青卿，谢谢。”倾城把鹤追慢慢地放到了地上。

“我，我再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了。”青卿都快哭出来了。

“这就像是我在对她动刑一样，我……”

“我知道，天使都很善良。”

倾城坐到了青卿的身旁。

“青卿，即使在天使中，你也算善良的了。很难得。”

“哈，是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看人可准了。”

“你看人？哈哈哈哈……咳咳！你要笑死我吗？”你这家伙都不睁开眼睛看人还看人准？

“我怀疑你在歧视我。”

“没没没，哪有的事情。但是，你一说看人，我就……”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哈。”倾城挠了挠头，好像也发现了问题。

“是啊，我连人都看不到，何谈看人准的话？”

“倾城，我是真的看不懂你。”

“看不懂我？”

“是啊。”青卿如释重负地躺在地上。

“有的时候，你看上去很一般，很普通，就像是个普通人。”

“但是更多的时候，你都是那样深不可测。就像你说的，你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无所不知。”

“我并非无所不知。你看不透我，我也同样没有看透你啊。”

“我？我能力不大，有的时候还笨笨的。有什么看不透的……”

“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尽忠职守，善良乐观，还十分勇敢的天使。”

“你是在……说我？别开玩笑了，我才五百岁，我还什么……”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有的东西，是天生的。”

“鹤追从一生下来就拥有她自己的责任。青卿，你也是。”

“那你说，我的责任是什么？”

“为了，遇见我。并且，保护我，直到永远。”倾城突然笑道。

“喂喂喂，不带你这么占我便宜的啊！”青卿白了倾城一眼。

“你为什么就这么确定，我说的就是不对的呢？如果我和你说，你我的相遇是我早就预测到的命中注定的事情……”

“你还会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青卿愣了愣。

“你……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先知。”

“你耍我！”青卿恨恨地一拳砸在了青卿的胸口。

“咳！姑奶奶，别砸啊，我就一普通人，你这是要我命啊！”

“哼，你皮这么厚死不了！”

……

过了一会儿，青卿才反应过来，彦女王和程楠可还在边上啊！

她刚才那样子……

青卿赶忙朝旁边看去。

她看到彦和程楠，坐在一块石头上……

嗑瓜子！

你们是哪里变出来的瓜子啊！

看到青卿的变得一脸羞愤，程楠笑道。

“没事，还有大半袋。继续继续。”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