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收下吧，免得我回去不好交差。”谈玮见Keith迟迟没动作，又加了一句。

Keith这下才接过鲜花和盒子，再次鞠躬：“多谢。”

谈玮像是才注意到夏景焕和良之晴，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儿，笑了：“二位也是来悼唁的吗？真是长相飞凡，气度过人的人，想不到Mattew牧师生前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良之晴也跟着装傻：“能遇到Mattew牧师，是我们的荣幸才对，他真是个极好的人。”

谈玮点点头：“是啊，本以为除夕夜合作的时候还能再见，且能一起共事，领略风采，谁知没这机会了。Keith教父，我会向上面提议，任命你为新的神父，再看看能不能帮忙调派新的人手过来。”

“多谢秘书长的好意，都不必了。眼下正逢年关，真派个人过来，光是熟悉环境便要很久，我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完，暂时没空教新人。再者，我的资历都不如Mattew牧师，他都没能当上神父，我自更不敢奢望。”Keith诚恳又谦逊地回答。

“Keith教父真是好性子，这件事改日再议，我们除夕夜见。”谈玮挂着标准的微笑跟Keith告别，又冲良之晴和夏景焕笑了笑，才淡然转身离开。

夏景焕不明所以，等谈玮走后道：“他最近在体制内很火，年纪轻轻国外一流大学的双硕士学位，市长的得力助手。据说有了他，市长很多场合都不需要露面了。”

良之晴却对夏景焕的话起了疑心：“你说市长都不怎么露面了？那市长上次露面是什么时候？”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都是网上论坛的言论，有时候被相关部门检测到了，还会删帖。所以，我刚才说的内容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了，更别说上次露面时间了。”夏景焕见良之晴眉头深锁，只觉得奇怪，“你怎么对这人的事儿这么在意？难道是看他一表人才，想介绍给你哪个小姐妹儿？”

“一边去！你很多事不知道，这家伙不是常人，稍后Keith会给你解释的。市长不见了……这一点很可疑呢。”

“那我多注意一下，看除夕夜那天市长会不会出现。”Keith明白良之晴的意思，冲良之晴点点头。

傍晚十分忽然下起了漂泊大雨。

市长池承教在办公室里抽烟，悠闲地等谈玮回来。自从这位高材生考进来，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且性格极好。池承教喜欢摸着人的性子慢慢来，初次让谈玮办一件很棘手的事情，谁知谈玮办得出奇好，功勋章上不写谈玮的名字，谈玮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

后来，池承教越来越大胆，什么事都交给谈玮办，功劳都自己揽下。他自然怀疑过，谈玮成天挂着微笑，叫人难以捉摸。可是，他太贪心了，贪心到忘记思考人性，只想着升官发财。

“咚咚咚——”下班时间超过一小时，敲门声响起，池承教知道是谈玮回来了。

池承教掐灭香烟，对着门一笑：“进来吧。”

谈玮果真走进来，头发上还带着些水珠，身上略显狼狈，表情仍是镇定从容：“池市长，事情都处理完了。”

“不错，小伙子好样的。这样，今天我家有亲戚来，你嫂子做了不少好吃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吃顿便饭？我跟你讲，我有个远方侄女，最近刚从国外回来，跟你一样是个高材生，长得也漂亮，性子特别讨喜……”这是池承教想出来的最佳方案，谈玮没有背景，他身边欠缺有能力的人，何不相互联姻，收为己用？也好叫他日后用着更放心。

谈玮却摇摇头：“不好意思，池市长，晚上我已经约了人，反正来日方长，改天吧。”

池承教也不勉强，拍拍谈玮的肩膀：“那好，你是个很棒的年轻人，好好努力，前途无量。”

“那我先下班了，明天见。”谈玮打完招呼离开，背后的门关上的瞬间，谈玮眼底闪过一丝冷酷和嘲讽。明天见？大概没有明天了吧。

池承教心里有些失落，晚上的场子可是很难得的，是他精心布置好的局，看来，只好让侄女多逗留一段时间了。池承教今年过得真是美滋滋，日子很轻松，多了时间陪家人，来年升官也指日可待，都被上层夸过好几次了。下雨也挡不住池承教的好心情，早早打发走了司机，池承教打算自己开车回家。

从单位到近郊的小别墅，有一段很黑的公路。池承教提前做好准备，拐弯处就降了速。不知道是不是下雨和快过节的缘故，路上人很少，开了好半天都没辆车子。更奇怪的是，平时不开的路灯大开，搞得池承教双眼被一晃，下意识撇过头去。等视线再看向前方，却看到一个人影。池承教不假思索地踩下急刹，同时猛打方向盘。

车子不知道为何失控，池承教眼看着车子即将撞向路边的围栏，之前的人影却再看不到，只当自己见了鬼。可还来不及思考，“砰”一声，轿车和护栏相碰，玻璃的碎片直击池承教。

“痛！”这是池承教闭眼前最后的知觉。

很快，路边的树丛后走出来一个撑伞的人。谈玮打着伞慢悠悠靠近出事车辆，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池承教，露出阴冷的笑容。

“你当真以为，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谈玮冷冷地说完，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捏住池承教的脖子，只听“噶”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池承教紧闭的双眼睁开，在惊讶的表情中丧失生命。

谈玮观察了池承教的尸体一会儿，取出副驾驶座上的公文包，又将池承教的尸体拖出来，对身后的阴影角落说：“都办好了，可以出来了。”

半晌，一个跟池承教长得一毛一样的人走出来，伸出右手一辉，车子恢复正常，从谈玮手上接过公文包：“把尸体送去给贺宗文吧，再附上当年被隐藏的事故档案，告诉他，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