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有几个护士推着车过来，车上人被百步包裹住，一看就知道是刚过世的。

南飞尘眼尖，看到尸体脚背上的咬痕，像极了血族的齿痕：“晴，你陪涂小松一会儿，我去找霍灵烟。”

良之晴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冲南飞尘使了个眼色，南飞尘会意地点点头，把帽檐压得更低了。良之晴则拉着涂小松来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上来安抚涂小松。

“灵烟。”南飞尘没敲门就进去，一眼看到霍灵烟办公室有一具尸体。

霍灵烟面无表情抬起头：“把门关上。”

南飞尘掀开白布，看到了一具到处是咬痕的尸体：“这是……血族？”

“而且伤口都很深，说明不加控制，要么是失控了，要么是新生血族。再者，这具尸体只有一处咬痕，可你看他的牙齿。”

南飞尘剥开死者的嘴，发现有两颗用法术隐藏起来的尖牙，也就是说，这人死前也成了吸血鬼。

“别的尸体都是两种咬痕，我对比过了，其中一种正是他的。”霍灵烟取出报告给南飞尘看。

南飞尘不耐烦地看着一大堆学术文字：“罢了，我直接听你说好了。”

“他们都是登山俱乐部的成员，这一次五个人一起登山，我昨晚连夜去了现场，血流成河，一片混乱。不过，这具尸体上的痕迹被隐藏得很好。初步可以判断，对方很可能是新生血族，无法控制欲望，甚至不小心把第一个咬的人也变成了血族。之后来了另一位血族善后，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事打断了，急匆匆离开了。”

“如此说来我们的敌人终于按捺不住又出手了，只可惜没控制好进程，出了这么大的一桩事。上次我们严守工地，对方暴露过一次后再没出现过，Lauren和Van后来一直守着，也没见谁再失踪。良之晴父亲的死很可能也是故意的挑衅，我敢肯定上次的血族不是新生血族，不过这次血族的改造者一定跟他有关。”南飞尘皱眉，“真是一团乱。”

“我们现在只能等夏景焕苏醒，没准儿触碰他之后我能得知可靠信息。”

“恩，对了，现在良之晴也很厉害，远古女巫族的力量完全苏醒，你也可以找她帮帮忙。Roy曾说过，她恢复到最佳状态时可以同时拥有你们夫妻俩的能力，靠触碰得知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

“哎，我先进手术室看看，这具尸体你帮我神不知鬼不觉送回太平间吧。”霍灵烟说完，披上白大褂走出去。

“小松，别再哭了，一定会没事的。你看，五个人中他是唯一有生气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夏景焕这么大一个祸害，非得遗臭万年才对得起观众。”良之晴看到霍灵烟迎面走来，冲霍灵烟点了点头，目送霍灵烟进了手术室。

中午南飞尘出去买了两份盒饭，涂小松却一口都吃不下，良之晴也只扒拉了两口就放弃了。

“都快一天一夜了，你们没看到他身上的口子，全身上下简直没一块好肉。”涂小松看到盒饭里的肉，满脑子都是夏景焕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画面。

“只要人活着就没事。”良之晴握紧涂小松的手。

手术室的灯忽然变成绿色，三个人都往前走去。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需要静养，现在送去高危病房观察一段时间。”主治医生对他们说，霍灵烟也冲几个人点了点头。

涂小松隔着玻璃窗看夏景焕，眼泪再次决堤。良之晴想劝涂小松回去休息一会儿，却也知道涂小松的倔脾气，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

“他的生命特征都恢复正常了。”霍灵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三个人身后，又拍了下良之晴的肩膀，“之晴，我有点儿私事找你。”

良之晴跟着霍灵烟来到办公室：“是不是有血族？”

霍灵烟点头：“恩，我刚触碰了他，他的思维很混乱，即使手术中他也是清醒的，我依稀看到一些画面，有言小曼，也有黑色斗篷的人。别人的脖子都有致命伤，唯独他没有，而且只有他身上的咬痕是同行者的，别人身上都有那位不知名血族的咬痕。也就是说，那位新生血族唯独没咬他，这太奇怪了。”

“难怪只有他能活着。”

“我现在倒是不担心他的身体，很担心他的精神疾病，他的思维太混乱了，只有一闪而过的片段，都构不成完整画面。”

“难道受了什么巨大刺激？可他一个大男人，即便看到血流成河的画面，也不至于吓到这种程度吧？而且为什么对方清理现场的时候保留了他的记忆？或者是没发现他还活着？”良之晴脑海中灵光一闪，捕捉到最关键的一点：“你说你看到了言小曼？”

“恩。”

“言小曼在他脑子里什么样子？”

“一身黑色的衣服，对了，言小曼怎么会是这样的打扮？”霍灵烟也察觉出不对劲。

良之晴凝神细想：“等他醒了看一下反应，我接近他一下，再看一次他脑子里的片段，我算是比较了解言小曼的，或许能发现什么。”

“恩，南飞尘说你变厉害了，看来是真的。”

“但不稳定，我只能试一试。而且，我对于别人的过去看得真切，未来却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脑子里的幻象甚至是从未见过的人，做梦梦到的也可能是从未经历的事，我根本搞不清什么是什么。南飞尘最近也被我搞累坏了，我状态一直不稳，昨天才好些，所幸两个人好好睡了一觉。”

良之晴和霍灵烟刚靠近病房，就听到“哐当——哐当——”的巨大声响，暗叫不好，急匆匆往前跑去。

夏景焕看上去很疯狂，一边嘶吼一边砸身边的药瓶，手上的青筋全部暴起，眼睛里的红血丝看上去格外狰狞。

“夏景焕……”涂小松哭得嗓子都哑了。

霍灵烟拉着良之晴就往病房里跑，并拉开前面的医生和护士：“我来吧，你们都出去，我认识这位患者。”